当地时间4月24日20时,法国总统大选第二轮投票结束。法国媒体公布的最早出口民调结果显示,现任总统、共和国前进党候选人马克龙的得票率过半,为58.2%,赢得了此次大选的胜利。马克龙成为继希拉克之后,又一位成功连任的法国总统。
(总台记者 马瑾瑾)
据国际金融报报道,今年的法国大选受俄乌危机、疫情、全球通胀飙升等影响,民众关注度下降,弃权率超过前三届。而马克龙的压倒性优势不再,勒庞形成了真正的威胁。
作为欧洲经济强国和欧盟的“领头羊”,法国的政治走向牵动着世界的目光。不管谁获得胜利,法国“向右转”已经成为不争的事实,而俄乌危机、通胀飙升、能源转型以及国家定位都将是新一任法国总统要面临的棘手问题。
温和向“右”的挑战
今年的法国大选与五年前极其相似。彼时,勒庞也被视为马克龙的最大竞争者。不过不同的是,在本次第二轮投票的民调中,马克龙的领先优势远远小于当年,与此同时,两位候选人都作出了巨大的改变,朝着“温和的右派”靠拢。
旧剧本,新剧情
2017年,39岁的马克龙以“非左非右”的中间派姿态,成为法兰西第五共和国史上最年轻的总统。他强调拥抱社会多样性,使法国在全球范围内更具竞争力,并深化与欧盟的关系,这让他最终以66.1%对33.9%的得票率击败了对手勒庞。
年轻一代将希望寄托于马克龙,希望摆脱不稳定的临时工作和失业的厄运,并相信其将打造一个“释放被压抑的活力、具有创造力和创业精神的国家”,摆脱限制性做法和过度监管、过度征税的束缚。
但是五年过去了,马克龙“中间派”的路线未能完全让民众满意。有声音称,马克龙已经转“右”,并疏远了自己政党的支持者。越来越多的早期支持者表示,马克龙最初打造的进步社会愿景缺乏真正的后续行动,让他们感到失望。
在此前的一次内阁改组中,马克龙任用了强硬派杰拉尔德·达尔马宁取代了左倾的内政部长。达尔马宁使用了极右翼的语言,承诺为将国家带来“秩序”。之后,其推动了一项安全法案,受到广泛批评。
曾任共和国前进党副主席的议员皮埃尔·佩尔表示,达尔马宁高调推动的安全法案,是对马克龙社会自由主义承诺的“否定”。
2017年的勒庞也远没有现在这样“温和”,是一个坚定的民族主义者。她强调“人民的愤怒“,反对“精英”,拒绝自由主义改革和开放多元的文化社会,并将民众感受到的挫败感归咎于移民。
现在的勒庞在经济、社会、环保理念等方面向传统政党靠拢,致力于打造不那么极端的党派形象。她将自己定位为“经济民粹主义者”,希望吸引来自各个政治派别的工人阶级选民,而不在乎他们是“左”还是“右”。
勒庞希望对进口商品和人员实施国家边境控制,减少法国对欧盟预算的贡献,不再承认欧洲法律高于国内法,这让欧盟感到不安。她还提议取消对数百种商品征税,并希望降低燃料税。
2017年的选举结果,映射出当时法国社会的自由主义倾向,民粹主义者的愤怒情绪、中产阶级选民的经济不安全感、对移民的不满日益高涨相互交织。
而五年后,两位候选人都在朝着“温和的右派”靠拢。在4月20日的电视直播上,双方就环保、能源、教育、俄乌冲突、难民等议题进行了激烈辩论。
双方在提高教师工资水平、建造更多核反应堆以降低能源进口依赖、保护法国农民免受进口农产品等方面的部分立场一致。而在宗教移民问题、欧洲主权与法国主权、对俄罗斯能源禁令等问题上分歧严重。
不过有趣的是,两人在摆脱各自“富人总统”和“极右翼代表”的标签上倒是形成了微妙的“一致”。
实际上,温和向“右”并不只是两位候选人的立场选择,首轮投票结束后,来自极右翼政党的3名政客合计获得了约1/3选民的支持,反映了整个社会思潮正在逐渐偏向“保守”。2017年,美国政治媒体Politico特约编辑保罗·泰勒(Paul Taylor)就曾在其专栏中写道:“法国很少长期保持自由主义”,单在这个选举年(指2017年)里,选民情绪就已经形成了从自满、反叛到乐观的过渡。
与此同时,弃权的选民也逐渐增多。相较于过往频繁的造势活动,此次第一轮竞选期间,马克龙只进行了一次集会,并拒绝与其他候选人辩论,这让这个高度政治化国家的选民感到无所适从。
“无论谁当选,都不会获得社会层面上的多数”,法国老牌政治评论员阿兰·杜哈梅尔(Alain Duhamel)表示,“当今法国最大的政治力量是'dégagisme'(退出主义)。”
挑战有这些
而目前,法国在新冠疫情和俄乌冲突的夹击下,面临的内外部挑战也在加剧。
由于俄乌冲突还将持续多长时间仍未有定论,在欧盟能源大部分依靠俄罗斯的背景下,法国作为欧盟主要成员国,势必还将在外交上发挥斡旋作用。这也是摆在继任政府面前的一大考验。
据路透社报道,欧盟将在法国大选后,宣布对俄罗斯石油实行全面禁运。摩根大通在最新的报告中警告称,若欧洲对俄罗斯的原油采取“全面且迅速的禁令”,布伦特原油有可能飙升65%至185美元/桶。
由其引发的连锁反应将造成法国能源、粮食价格飙升,将法国经济带入高通胀和低增长的周期。“生活成本”由此成为本届大选中选民最关注的话题,预计将在大选结束后持续影响法国民众生活。日前的电视辩论也将“生活成本”一词放在了首要位置。
生活在北部农村的选民对此感受尤为强烈。菲耶兹就是这样一个“小镇青年”,正面临“几乎无法生存”的生活成本危机。他和妻子及两个孩子一同生活在法国北部的一个小村庄,往返50公里通勤的柴油费透支了他的全部精力,上涨的能源和电力价格让他疲于维持生计。“似乎我们只是为了支付上班的燃料费而工作。”菲耶兹说。
此前,根据法国央行的预测,2022年,法国的通胀率将在3.7%至4.4%之间。马克龙推出了一系列措施平抑通胀,如拨出250亿欧元用于限制天然气和电力价格,为司机提供燃油补贴,上调最低工资等。但这对于本身财政负担就很重的法国来说并非长久之计,此前新冠大流行期间就已经花费了大量资金。留给继任政府的将是不断攀升的债务水平。
勒庞就在电视辩论中指责马克龙“创造了6000亿欧元的额外债务”,并制造了“850亿欧元的贸易逆差”。此前,牛津经济研究院经济学家丹妮拉·奥多内斯(Daniela Ordonez)也预计,法国公共债务占其国内生产总值比重将从两年前的100%以下发展至150%以下。
作为一个拥有“罢工传统”的国家,每当政府试图推迟退休年龄、废除特殊公共部门养老金制度,以及放宽或收紧移民政策时,抗议者都会走上街头。此前,法国政府提高燃油税诱发了旷日持久的“黄马甲运动”,直至新冠疫情出现才渐渐消退。
而目前,石油天然气等能源价格正处在历史高位,专栏作家保罗·泰勒担心,对食品和燃料价格飙升的担忧可能将再次引发“黄马甲运动”。
此外,法国还将在6月份迎来国民议会(即法国下议院)选举,当选总统若想进一步实现其改革计划,还需在国民议会上争取多数支持。马克龙所在政党“共和国前进党”于2017年胜选后创建,基础并不牢固,需要与更多知名的政治盟友合作,而勒庞的“国民联盟”还未改其极右立场,也可能遇到一个由主流政客组成的“共和阵线”(Republican Front),以避免极右翼在国民议会中占据多数席位。
目前,已经有媒体将目光转向了6月份的下议院选举,并称其为“第三轮投票”。而这“第三轮投票”将是对当选者民意的进一步检验。
马克龙能否创造奇迹?
5年前,时年39岁的马克龙击败法国两大传统执政党大获全胜,成为法国最年轻的总统。
5年后,绝大部分法国民调机构都表示,马克龙将再次击败勒庞,但难以复制过去的胜利。
在任成绩单
自2017年打着“不左不右”中立旗号上台以来,马克龙力推法国经济的结构性改革,包括对企业减税和放宽劳工市场的管制等,目前法国企业税税率已经从33%降低到25%。
他强调法国“再工业化”的重要性,希望将法国工业产出的GDP占比由当下的10.5%提升至20%,为此推出了一系列包括“法国振兴”(France Relance)、“法国2030”等大规模的产业投资政策。
他还提出推动法国中小企业和小微企业数字化转型的数字化倡议,还制定或发起网络安全战略、量子计划、区块链国家战略、国家云计算战略等,努力推动法国跟上数字和网络时代的潮流。
《国会山报》指出了一些马克龙的经济成果:法国经济从疫情打击中复苏的速度快于预期,2021年GDP增长7%,是1969年以来的最高水平,失业率降至2008年以来的最低水平。
此外,根据不同的统计,法国在新产业方面也跑在了欧洲的前列,在市值超过10亿美元的“独角兽”初创企业数量上只落后于德国和英国,比2020年之初翻了三倍。
社会问题突出
虽然马克龙在任时成绩显著,但法国舆论认为,他在执政期间的改革未能从根本上解决法国政治、经济、社会存在的诸多问题。在新冠疫情和俄乌冲突的双重冲击下,问题变得更加复杂。
2018年,马克龙大幅提高燃油税,引爆蓝领劳工遍及全国各大城市的“黄马甲运动”。经过3个月的抗议示威之后,马克龙政府屈服于许多抗议者的要求,并决定取消燃油税,同时不提高针对中产阶级、贫困和退休群体征收的税费,此外,还对低收入群体增加了100欧元的生活补助。但是,政府拒绝回应“黄马甲运动”最为重要的诉求之一,即对富裕人群重新征税,其借口是这将鼓励富人在境外进行投资。
2019年,马克龙政府颁布了《退休制度改革白皮书》,主张将42套繁杂且不透明的多轨制养老金体系合并成统一的积分制体系。这将影响到法国电气、燃气、铁路、医院等公共事业部门人员的利益,一度引发大规模罢工游行。最终马克龙不得不借疫情之机将改革搁置。
法国学者热罗姆·马里认为,马克龙在任期前一阶段采取的激进改革计划刺激了法国底层民众和精英阶级的矛盾对立。虽然政府放弃了相应的改革,但社会矛盾仍在发酵,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
法国的贫富差距依然很大。据全球不平等实验室2022年的报告,法国10%的最富有家庭集中了近60%的总财富。在法国10%最富有和10%最贫穷的人口中,前者每月消费水平是后者的7倍之多。
还有分析指出,相较于马克龙2017年选战时异军突起的“选举素人”形象,今天的马克龙已变成了政治精英和建制派的代表,再不能唤起反对现状的民众热情,这就为依然能够激发此等民情的政客留下了空档。
民生议题受关注
今年2月末以来,俄乌冲突引发的能源价格上涨导致法国通货膨胀问题日益突出,法国境内的商店、市场、加油站纷纷开始涨价。经济民生议题随之成为民众关注的焦点。
国家统计与经济研究所公布的数据显示,法国消费者价格指数继2月份同比上升3.6%之后,估计3月份同比上升4.5%,这是自1985年12月以来的最高水平。此外,3月份的消费者价格指数环比上升1.6%,这显示通胀仍在加剧。
据法国《费加罗报》称,疫情反复、物价上涨、俄乌冲突等分散了人们对今年大选的关注,影响了投票热情。法国的第一轮总统选举,投票率创20年新低。
事实上,在俄乌冲突初期,马克龙的支持率曾一度遥遥领先。马克龙在竞选期间积极斡旋俄乌冲突,为此缩减了竞选活动规模。BBC指出,虽然他在外交场合的表现赢得了一些支持,但勒庞抓住了“生活成本危机”的机遇,在竞选活动中大谈提高最低工资和豁免年轻人的薪资税,而非空谈民族主义。
荷兰国际集团(ING)的最新报告认为,一些民众没有在过去5年马克龙的改革中受益,加之能源和食品成本上升,使得中下收入民众对极右翼的支持愈发坚定。法国宏观经济研究所(OFCE)经济学家普拉那(Mathieu Plane)称,在过去5年中,对于收入最微薄的近200万法国人而言,他们每年的购买力减少约280欧元。
对此,在第二轮电视辩论中,马克龙一改自己居高临下的姿态,当对手讲到民众购买力太差时,马克龙表示认同,而且还表示自己不会在今后5年重犯过去的错误。
法国埃拉贝民意调查公司的调查显示,马克龙在第二轮辩论中更有说服力,但有些傲慢;勒庞更能理解普通民众面临的困境,但她的极右翼观点仍令人担忧。
益普索研究员保罗·塞比耶指出,有意在本次大选中放弃投票的人群主要是最贫穷、受教育程度最低的群体,他们是从法国当前经济和社会制度中受益最少的社会群体。“他们发现可以投票的政党很少或者不能代表他们的利益”,放弃投票是“幻想破灭”的民众“表达抗议的一种方式”。
中国社会科学院欧洲研究所副研究员杨成玉指出,改革与守旧、开放与孤立,法国甚至欧洲正处于历史性的“抉择时刻”。不确定的世界加重法国选民的不确定性,也带给总统大选及未来法国更多的不确定性。
谁是勒庞?
54岁,短发,爱穿黑色西装。她是法国右翼党派国民联盟的领袖,是国民阵线(国民联盟前身)创始人老勒庞(Jean Louis Marie LePen)的小女儿,早年做过律师,曾代表该党派参加过2012年和2017年的法国总统选举。
本次大选,她与马克龙展开了激烈的角逐。这并不是他们首次竞争,在2017年大选中,勒庞以33.9%对66.1%的支持率不敌马克龙。
她将父亲开除党籍,支持“反移民、反欧盟”的立场,要将法国公民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如果这次失败,这将是她的三度败选。
“大义灭亲”
勒庞从政更像是命运使然,她的政治生涯和父亲老勒庞捆绑在一起,1972年,老勒庞创立了国民阵线,该党派在当时是法国主流保守党的右翼反对派。勒庞的母亲曾形容她是老勒庞的翻版,青少年时期,勒庞就开始陪同父亲参与政治活动,对政事谙熟于心。
1976年11月2日,那场袭击到来的时候,勒庞才8岁。老勒庞一家所住的公寓受到政治反对者的炸弹袭击,大型炸药摧毁五层楼建筑,勒庞与其他同房间的两个姐妹毫发无损。多年后,勒庞在自传中回忆,这件事永远改变了她。
事发之后,勒庞在学校的伙伴都不跟她玩耍,理由是她有一个“危险的父亲”。在生活中,自己和家人都被别人当作异类看待,哪怕是教堂的神父都会设法让年幼的她明白,大家有多厌恶她父亲。
1984年,老勒庞与妻子埃尔特·拉兰分居,当时勒庞16岁,两年后,勒庞加入国民阵线。彼时,国民阵线不过是一个右翼边缘小党,但政治已注定是勒庞的归宿,她的职业生涯初始于律师,兜兜转转后,还是重回了国民阵线。
1992年,勒庞从巴黎大学毕业,拿到刑法硕士学位,开始公共辩护律师生涯。在当时,她经常为请不起律师的非法移民辩护。1994年,她独自设立办公室,但因她有个极右翼政客的父亲,发展经常受阻,由于“没有客户,没有档案,没有收入”,这段经历非常短暂。1998年,她回归国民阵线担任法律事务主任。
2002年,国民阵线建党30年,在总统竞选的最后关头,老勒庞被希拉克以压倒式的力量击败。2003年,勒庞当选国民阵线的副主席。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她在党内的声望不断提高。9年后,勒庞接棒父亲,成为国民阵线的党魁。
为国民阵线效忠的日子里,勒庞亲力亲为,也做过不少博人眼球的事。她实现了将国民阵线这个极右翼边缘小党主流化、正常化的目标,也与老勒庞渐行渐远。
老勒庞时时出言不逊,为自己惹上了十多起官司,2015年,勒庞将该党的创办人,她的父亲开除党籍。
2018年,勒庞提议将该党改名为国民联盟。《费加罗报》解读,新名称含有“联盟”一词,令人联想团结和合作,也有助于扭转负面形象。父女一场,交恶也以勒庞开除父亲党籍为终点,支持者用“大义灭亲”之类的言辞评价她。
“普京粉丝”
有意思的是,勒庞还是普京的“倾慕者”,她曾公开表示欣赏普京,于2017年到莫斯科会见普京。上一届法国大选时,普京也曾公开支持勒庞。
前不久,她再次誓言缩减法国在北约的领导作用,并计划在俄乌冲突结束后寻求与俄罗斯的“战略和解”。勒庞还表示担心,向乌克兰输送武器可能会把其他国家拖入战争。
勒庞此前的亲俄表态广受法国舆论抨击。在第二轮辩论中,马克龙以此向勒庞发难,抨击其对俄过度依赖,认为勒庞所在政党曾向据称与俄政府有关系的银行借贷,称其不适合与普京打交道。
美国政治媒体Politico报道称,美国官员担忧,尽管勒庞在俄乌冲突爆发后谴责俄方,但她依然是普京的“支持者”,她若当选法国总统,或将动摇西方的“反俄联盟”。欧洲其他一些国家领导人也不愿对俄过于强硬,勒庞的胜利将起到示范作用,鼓励他们“背弃西方联盟”。
法国国际广播电台指出,勒庞当选将颠覆法国作为欧洲主导者的地位,并使北约其他成员国领袖对于留在北约感到动摇。
软化立场
作为右翼党派领导人的勒庞从不忌惮于表达,此前在政治倾向上,勒庞具有坚定的主张,最鲜明的一点便是反移民。早年的辩护律师生涯并没有影响勒庞对目前法国移民的判断,不过,她自认是在反对移民的政策,而不是个人反对移民。
早在2017年的总统竞选时,勒庞就公开呼吁,取消为非法移民子女提供的免费教育,她说自己虽与外国人无仇无怨,但要告诉他们:“你们来到我们国家,别指望一切都被照顾得周周道道,孩子可以不花钱接受教育。”
不过,在今年的大选中,勒庞对难民采取了温和表态,认为法国应该接受乌克兰难民。另一方面,她成功将焦点从乌克兰危机转移到了法国人现在更关注的话题上:通胀压力下,国内物价的飞涨。
勒庞对欧盟的态度也十分引人关注,早在2012年,勒庞就支持法国“脱欧”,她还曾表示,要让法国停止与德国的合作(包括军事设备在内),从而更能将法国视为“重要的大国”。不过,这一次勒庞也淡化了“脱欧”的色彩,不再直接提出“脱欧”或放弃欧元,主张对欧盟进行深刻变革,使之建设成“欧洲的国家联盟”。
Politico指出,勒庞再次参选时从2017年的竞选中吸取经验,不仅聚焦法国民众更关注的经济议题,同时在一些问题上软化态度,呈现出一个更加温和理性的形象。
定居巴黎的一位华人告诉《国际金融报》记者,马克龙当选总统5年来,法国一直被“黄马甲”、罢工、疫情等字眼所包围,很多人认为马克龙政绩寥寥。而最近,法国媒体也在分析他的5年任期内,人民购买力是否下降了。法国治安不断恶化、经济低迷,法国普通民众也认为是外国移民抢了本国人的饭碗,这些都加重了排外情绪。
“所以,一些人对极右翼在治安上的主张还是比较认同的。”这名华人说。
无论勒庞成败与否,时隔5年,她两次选举所得的支持数据都表明:右翼势力在法国不可阻挡地抬头。她的极右翼对手、记者出身的总统候选人埃里克·泽穆尔也都获得了可观的选票。
值得注意的是,尽管极右翼崛起,左翼在法国仍然相当强大。左翼民主社会主义政党“不屈法国”的创始人、本次总统候选人梅朗雄的选票一度只比勒庞少1%。索邦大学的一名学生兼选民告诉《国际金融报》记者,梅朗雄在青年群体中颇受欢迎。
“我会像母亲一样管理这个国家———不奢靡,有知识。”勒庞在集市上散步时向选民承诺。当生活成本上升成为大选中的热词时,她试图让人们明白,大家买不起车,而她完全懂得这一点。她的命运正在等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