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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P26峰会召开,绿色政治是如何成为世界主流的?

2021-11-03 |作者: | 来源:加拿大和美国必读

金融时报皮利塔·克拉克报道了世界各地的政治“绿色化”的倾向,与上一届的巴黎气候变化峰会相比,今年在格拉斯哥举办的第26届联合国气候变化会议(COP26)中世界各国的承诺已经变得更为积极。

而各国的绿党也在许多选举中占据了更大的份额,这说明政客们终于开始重视气候变化。但专家们仍然认为,将经济发展放在可持续发展之上的看法在长远来说还是有害的。

Photo by: Edinburgh Greens, CC BY 2.0 via Wikimedia Commons
今年早些时候,彼得·莱因-霍杜雷克坐在他维也纳办公室的电脑前,他发现了一个在线新闻网站的标题。一种 “气候票”(climate ticket)即将上市,允许奥地利人随心所欲地乘坐公共交通,每天只需支付相当于3欧元的费用。
莱因-霍杜雷克说:“我当时想,‘我要买这个!’”他是一名IT运营经理,每天从维也纳以西60公里的家中乘火车上班,通常每年支付约1700欧元。他是10万名在10月1日开售后四周内抢购新通票的奥地利人之一,这项计划的设计者认为这个销售数字需要一年才能达到。莱因-霍杜雷克说,这票将为他每年节省约700欧元。

这项计划旨在降低排放,它将使纳税人每年多花1.5亿欧元。由于车票是年票,而不是日票,买家仍需提前支付1095欧元。但这是一项为了鼓励奥地利人使用公共交通而不是汽车的重大激励措施,也是一个重塑世界各地政府的明显现象的代表:即主流政治的绿色化。

这一趋势的部分原因是对传统政党解决气候变化日益明显的要求上升。然而,在一些国家,这也是由一组新的绿色政治家推动的,他们乘着最近的选民支持浪潮在政府中占据了席位,有时是与意想不到的伙伴一起。

奥地利的通行证是由国内绿党的一名部长莱昂诺尔·格韦斯勒发起的,绿党去年作为右翼人民党的较小同伴进入政府。这是在国家层面上的首批联盟之一,尽管它让一些绿色支持者感到不安,但它也有令人欢迎的好处。

乌拉·拉斯穆森说,其他政党也希望能有像气候票这样的方案,他的交通运动团体VCÖ多年来一直在奥地利倡导这样的措施。“但我认为它真的需要这位部长的承诺来通过它”。

这不太可能是最后一个类似的计划。本周在格拉斯哥召开的联合国COP26气候变化会议将展示传统政党和领导人采取绿色政策的速度,而这些政策以前曾被许多人忽视甚至不屑一顾。

澳大利亚总理斯科特·莫里森上周二宣布,“澳大利亚现在的目标是到2050年实现净零排放,”这是在COP26开幕前五天。此举是在莫里森臭名昭著地在议会挥舞煤块嘲弄对手支持可再生能源的四年之后。

中国和沙特阿拉伯王储是其他开始承诺净零目标的人,根据能源与气候情报组的数据,目前有130多个国家制定或正在讨论净零目标,这个智库与其他团体一起追踪此类承诺。它在2019年6月曾表示,只有17个国家有这样的计划。

这种承诺的激增会让2015年巴黎气候协议的制定者们感到震惊。当时这项协议是在沙特阿拉伯和其他化石燃料生产国,反对将全球排放量降至几乎为零的这样一个措辞设定明确的期限之后才达成的。

Photo by: UNclimatechange from Bonn, Germany, CC BY 2.0 via Wiki
当然,设定目标不等于有行动,这一大堆的净零承诺还没有对全球碳排放产生严重影响。联合国称,各国政府计划在2030年生产的煤炭、石油和天然气的数量仍然是能够达到巴黎协议中最安全温度目标的两倍以上。

澳大利亚绿党议会领袖亚当·班德说,澳大利亚的净零目标仍旧设想了持续的煤炭和天然气生产,这使得它成为一个“虚假的计划”,而到2030年显然需要采取切实的行动来减少排放,绿党希望在2022年5月的选举后对澳大利亚政府决策形成影响。

分享权力
然而,这些承诺的存在已经在一些国家显示出一个新的行动阶段,即将气候承诺转化为具体行动。美国总统拜登的民主党政府就是一个例证。在毁灭性的野火、洪水和热浪,以及科学报告显示世界必须尽快在本世纪末削减排放之后,拜登已经将应对气候变化的优先级别调整得比民主党前任总统奥巴马更高。
国际绿色和平组织负责人珍妮弗·摩根说:“拜登带着美国总统有史以来最雄心勃勃的议程上任。”她补充说,很难想象有多少其他世界领导人会采取拜登这样的全政府方式,使气候变化政策成为所有部门和机构的优先事项。

但她仍质疑这是否足够,她指出,清洁电力计划被认为是拜登计划的基石,即到2035年实现电力部门脱碳,而到2050年达到净零排放。

这项措施是国会庞大的国内支出计划的一部分,将奖励那些每年增加可再生能源份额的电力公司,并惩罚那些没有增加的公司。但在乔·曼钦的抵制下,这项措施从计划中被删去。曼钦是西弗吉尼亚州的一名74岁的民主党人,在民主党和共和党各占一半的参议院中具有巨大的影响力。白宫不得不寻找其他的减排方式,以使拜登在第二十六届缔约方会议上具有可信度。

西欧的气候变化时间表也迫在眉睫,绿色政治家正在赢得选票,这在1972年是不可想象的,当时世界上第一个绿色政党在新西兰和塔斯马尼亚出现。

牛津大学的研究员扎克·格兰特说:“绿党在西欧大选中的表现平均来说是有史以来最高的。”

即使主流政党不断地窃取、采纳和调整绿色政党的政策,其选票表现仍可能得到更大增长。

格兰特与人合著的一项2018年研究,对32个国家(欧洲、加拿大、新西兰和澳大利亚)1970年以来的45年的选举进行了研究,结果显示,主要政党的这种“偷窃”会压制相对较新和未知的绿色政党的投票。格兰特说:“但是已经成立的绿色政党会从传统政党强调环境政策中受益,因为它能够合法化和扩大化绿色政党自己提出的措施。毕竟绿党的名字里就写着呢。”

来源:金融时报。
绿党现在在六个欧洲联合政府中拥有一定的权力份额:奥地利、比利时、瑞典、芬兰、爱尔兰和卢森堡。在欧洲最大的经济体德国,他们有望获得更大的份额,在9月的选举中赢得14.8%的选票后,他们正在谈判组建一个三方联合政府。

这比德国绿党在1998年赢得的6.7%的选票高出一倍多,当时他们首次与格哈德·施罗德(Gerhard Schröder)的社会民主党组成执政联盟,此举使当时的绿党领导人约施卡·费舍尔(Joschka Fischer)成为外交部长。

今年,绿党可能再次与社会民主党以及自由派的自由民主党分享权力,这一组合有望使德国,一个煤炭消费大国,成为一个主要的气候政策测试样本。

一份12页的文件列出了三方迄今为止达成的协议,其中强调了两个关键问题,随着绿色政府试图将净零排放承诺转化为行动,这两个问题可能会愈演愈烈:减排的速度有多快,谁来承担成本?

各方同意了绿党的要求,即加快退出燃煤发电的计划“最好”从目前2038年的最后期限提前到2030年。太阳能电池板也将被强制用于新的商业建筑,德国2%的土地将被留作风电场。

但是,绿党在放松“债务刹车”(德国宪法规定的对新借贷的限制,要求联邦政府将结构性赤字限制在GDP的0.35%)方面未能如愿,而财政上谨慎的自由民主党一直在捍卫这一限制。在竞选期间,绿党表示,在20年内实现德国的现代化和碳中和,需要在未来10年内进行高达5000亿欧元的公共投资,并敦促放宽刹车以支付这笔费用。

那么,现在的钱从哪里来?参与谈判的欧洲议会德国绿色议员斯文·吉戈尔德说:“大部分的气候投资将是私人投资。”他说,新的法规,而不是公共借贷,将推动对清洁汽车、绿色钢铁和低碳建筑的投资。

在需要公共投资的地方,它可以来自德国国家支持的德国复兴信贷银行和新的或现有的公共公司,如德国的国家铁路,他说这些公司可以在不违反债务刹车规则的情况下借款。

绿色与增长
德国象征着减排的方向,有时似乎是不可阻挡的。甚至鲁珀特·默多克(福克斯新闻网络的老板)有影响力的澳大利亚报纸帝国也在10月突然开始宣传“净零未来”,其许多顶级评论员多年来一直声称这是一个由“全球变暖歇斯底里者”推动的“欺诈性概念”。

然而,即使在多年来两党对气候行动的支持显而易见的国家,这条道路仍然可能是坎坷的。

在英国,托尼·布莱尔的工党政府在2008年推出了一项开创性的法律,设定了一个具有法律约束力的目标,即到2050年比1990年的排放量至少减少80%。

保守党首相特雷莎·梅在2019年更进一步,使英国成为第一个立法规定到2050年实现净零排放的G7国家。但随着她的继任者约翰逊开始为实现这一目标制定更详细的计划,他面临来自自己党内的阻力。

Photo by: 10 Downing Street, OGL v.3 via Wikimedia Commons
保守党议员史蒂夫·贝克(Steve Baker)说:“整体政策似乎有使我们变得更穷、更冷、更没有能力在世界上立足的危险,”他最近帮助发起了一个新的议员净零审查小组。小组的目标是他所说的净零计划的“天文数字的成本”及其对穷人的影响。

这个组织内的40多个成员之前一直推动政府逐步淘汰家用燃气锅炉的行动,现在专注于征税,贝克说这是政府故意使燃气更加昂贵,“但它已经够贵了”。

他最近成为智库全球变暖政策基金会的理事,这个团体多年来一直质疑气候科学是否已经“定型”。其中的知名成员最近成立了“零排放观察”运动小组,以强调他们所说的“昂贵和考虑不周的气候变化政策的严重影响”。

这个基金会的主张在英国和国外能源成本飙升的时候引起了共鸣。然而,贝克和他的盟友遇到了一个问题:选民对气候变化日益明显的影响越来越关注,甚至在高度分化的美国。

那里的研究人员说,在发生极端炎热、干旱、火灾和洪水的一年里,70%的美国人对全球变暖感到担忧,这是历史上最高的。破天荒的是,大多数人还认为美国人“现在”正受到气候变化的伤害。

根据9月的一项民意调查,即使在贝克所在的英格兰南部韦科姆选区,自1951年以来每次选举都选上了保守党议员,71%的受访者都同意英国不能不执行应对气候变化的政策。

英国反对党工党的影子首相瑞秋·里夫斯承诺在2030年前每年投资280亿英镑以应对气候变化,并成为英国第一位“绿色首相”。

然而,一场更大的战斗可能摆在面前,远远超出了额外的钱和净零目标。主流政党,无论是左翼还是右翼,通常都对“绿色增长”的概念拥有共识,即气候变化可以通过新技术和其他市场驱动的环境行动来解决,并使全球经济保持增长。

但是,许多一直在设计主流政党现在所倡导的气候政策的绿色领导人说,这种绿色增长方式不可持续地利用了自然资源,它应该让位于对自然和人类繁荣的关注。

Photo by Markus Spiske on Unsplash 
英国唯一当选的绿党议员卡罗琳·卢卡斯说,一个真正的绿色首相会认识到需要对经济的运行方式进行“彻底的重新规划”。她说:“如果你的经济仅仅是以GDP增长的进度来衡量,那么就注定会失败。”

她补充说,要使今天的全球经济脱碳已经很困难了。想象一下,在2050年之前,还要以同样的经济增长水平做到这一点,但这种增长导致了大规模的环境损害。

卢卡斯补充说:“你判断另一个政党是否认真对待环境的方式,并不是看他们宣言中的环境政策,而是要看经济政策。除非这些政策从根本上改变,那么从某种意义上说,你所做的只是为一个从根本上不可持续的系统添加绿色的装饰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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