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goMenu

从地坛想到史铁生的文学冥思

2020-08-31 |作者: | 来源:

高度生活原创稿件,未经允许请勿转载
作为皇朝古都的北京,皇家园林星罗棋布,如钟灵毓秀的北海,风情万种的颐和园,但最接地气的还要算是地坛,一如其名,是老百姓最喜爱随意游逛的地方。在这里游走,体味更多的是与自然界花草虫鸟的相亲相近,与天坛相比少了些高高在上的皇家威慑。

小时候地坛是我常去的地方,爷爷和四叔家就在地坛附近,记得表哥元浦带我去地坛玩耍,成为保留项目,至今记忆起来还都历历在目。当时我们用一个手持的抄网,木柄上栓一只活着的蜻蜓,在地坛里捕捉它的同类。
由于少小愚顽,再加上缺乏慧根,自己只是一味傻玩,对地坛并未有其他念想。印象中是一片片荒地,那时的地坛更多地保持着原初样子,及至后来读到史铁生的《我与地坛》,身心似乎触电般有了颤栗之感,才顿悟到原来地坛曾经给过一位作家那么沉重丰厚的冥想空间。正是由于自己对地坛的熟悉,加深了对史铁生作品的认识;又通过阅读史铁生的小说散文,深化了对地坛的种种感悟,在虚构与实体之间,在幻境与现实之间,思前想后辗转腾挪上下翻覆。
今年春节,地坛的庙会格外热闹,地坛内外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到处都是爆肚、卤煮、面茶和白水羊头的小吃摊位,似乎总听到风车、空竹的声响。而我在此之前刚刚又读了史铁生的《我与地坛》,这次特意重新光顾地坛,是抱着某种庄重朝觐的心态。所以自己虽然置身于汹涌人潮,眼面前却依然浮现出史铁生笔下的地坛情景:空旷荒静,疏朗辽阔,贯通沧桑古今,掩映前世今生。
如果没有地坛,我想史铁生尽管也会写出名篇佳作,如他最早获得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的《我的遥远的清平湾》,但很可能会减少后来他写作的深刻程度。毫不夸张地说,地坛之于史铁生,无异于是他的“命门”。如果经过日后的大浪淘沙,他能够在中国当代文学史上留下一席之地,应该更多地仰赖于《我与地坛》。仅此一部,结结实实地使他青史留名。倘若说《我的遥远的清平湾》把史铁生引入文学殿堂,而《我与地坛》则把他的创作升华到哲学伦理层面,使他成为中国当代作家中打通哲学与文学的第一人,以至于后来的《务虚笔记》堪称《我与地坛》续篇。

《我与地坛》是力透纸背之作,也是对生命意义的拷问,全篇行文令天地动容。于此我总想,一个地方对一个作者的意义之大,有时真的不得了,搞不清是地坛成就了史铁生的文学生涯,还是史铁生提高了地坛知名度,或两者兼之。
出生成长在北京的史铁生,在去陕西延安插队之前,一直与常人无异,是一个欢蹦乱跳的小青年。在黄土高坡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病,导致史铁生高位截瘫。回到北京后,终日坐在轮椅上的他,除了医院和家之外,去的最多的地方大概就是临近的地坛了。那时他每每来到地坛,应该没有闲情逸致赏景观花,更多的是陷入对人生无常的思索瞻顾。身体的缺陷却使他的思考达到了常人所难有的高度,命运有时候就是如此残酷地捉弄人,难以两全的悲剧意义正在于此,遂使他有关生命本义的系列作品成为不朽,包括《病隙碎笔》等,在文学史上独占鳌头,标新立异。
有时我不免想,在身体健全生活平庸和患有残疾留有大作之间,史铁生会做何种选择?这种发问本身就很残酷,而且也不会再有这种可能。不知道铁生君是否有某种宿命的定念,又未将此诉诸笔墨。不过对于史铁生几十年的身心煎熬与生理痛楚,自己还是略知一二。如今他终于超脱,留下存世名著得以慰藉,只不过这个代价过于沉重,也益发显得这笔文学财富的无比珍贵。
人们常说“时代不幸诗人幸”,“穷而后工”,还有“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这些都有励志发愤的含义,而在现实生活中,还是少些这样情形为好。古人的记载都是传说,但史铁生就是当代的现实,他用常人难以体验的绝症顽疾,凝筑了一部传奇风骨。细细读之,却是一曲风血斑驳的悲歌。

本文发布于: 2017-4-14 23:29

fungo


阅读

未经允许不得转载:加拿大乐活网 »从地坛想到史铁生的文学冥思
分享:

相关推荐









































Load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