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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华裔系列:医生张肖白 万古传芳

原创2021-05-14 |作者:介庸 | 来源:作者授权

(本文选自《落基山史记》第四章,第八节)作者:介庸

张肖白(Victoria Chung,1897-1966)1897年8月19日出生于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省维多利亚市(Victoria, B.C),乳名采薇(Toy Mea Cheung),为了记念她的诞生地取英语名为:Victoria Chung。

张肖白

父亲张灵椿(Sing Noon Cheung,1863-1936)出生于广东开平县马岗乡梧村。19世纪80年代初离开家乡来到加拿大,参加建设加拿大太平洋铁路,铁路完工后,他来到维多利亚定居,以做小本生意为生。1885年,他进入卫理公会工作,这是一所华人开办的教会学校。

母亲庄燕娴女士祖籍福建,在广州接受由美国长老会主办的真光女子学校(True Light School for Girl)基础教育,毕业后进入广州博济医学堂工作,是一位助产士。张灵椿在广州结识庄燕娴,幷把她接到加拿大定居。庄燕娴在维多利亚继续从事助产士工作,除此之外,还在洗衣店兼职。他们共育有4个孩子,长女张肖白,二弟张耀雄,三妹张采贞及四弟张耀庭。

1916年,张肖白毕业于维多利亚高中,由于父母在教会的工作出色,张肖白获得长老会妇女传教协会医学奖学金。由于当时不列颠哥伦比亚省已经开始实施排华政策,华人子弟不可就读医学院,而安大略省当时还未实施该政策,因此张肖白于1917年进入多伦多大学医学院(University of Toronto School of Medicine)攻读医学,与医学界享有盛誉的亨利·诺尔曼·白求恩(Henry Norman Bethune)成为校友。

1922年,张肖白完成学业进入多伦多综合医院实习。

1923年,她获得医学硕士学位,张肖白是多伦多综合医院第一个女性实习医师,也是第一位毕业于多伦多大学的华人和第一位加拿大籍华人医师。

1923年6月,她被教会指派到中国南方地区工作。

1923年10月11日,她登上开往香港的轮船,来到广东江门仁济妇幼医院(Marion Barclay Hospital for Women)工作。

1924年,她的父亲和母亲决定放弃加拿大的生活回到中国,帮助她一起为贫穷的同胞服务。

1925年6月10日,妇幼医院院长离职,张肖白被任命为医院临时负责人。除管理医院日常工作外,她还负责护校教学工作、外点巡回医疗工作和医院门诊。6月19号,省港大罢工,江门仁济妇幼医院被迫关门一年半。

1927年,在张肖白的努力下,包括中山岐光医院在内的妇幼医院恢复开诊。

1929年,张肖白回到加拿大,8月9日一早,她将博士毕业论文交到多伦多大学,16日,获得多伦多大学医学博士学位。之后,她前往美国纽约大学附属教学医院(Bellevue Hospital)进行短期进修(Post-Graduate),同时为江门仁济妇幼医院订购一批医疗器械。

1930年10月2日,她从温哥华乘坐加拿大女皇号(Empress of Canada)回到中国。

1932年10月,张肖白被任命为江门仁济妇幼医院院长。同年,她在美国订购的医疗设备运抵医院,仁济医院开始使用当时在中国较为先进的医疗设备,如:Elliot30毫安X光机、冰箱、自动高压消毒器械等。

1936年底,张肖白第二次回到加拿大,在多伦多大学医学院又进修了半年。

1937年底,她到英国伦敦卫生和热带病学校(London School of Hygiene & Tropical Medicine)进修为期3个月的热带病研究与治疗,成为英国皇家医学会会员。

1938年初,张肖白回到江门仁济妇幼医院,同年被选为华南教区副主教。

1937年7月,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当时战火尚未波及江门,医院为了给产妇提供更快更好的服务,于年底购买了一辆二手救护车,车上配备一名医生和一名护士。张肖白竭力推广这项服务,希望能将市郊边远地区的病人及时接到医院诊治。9月份,战争的炮火越来越接近江门地区,由于当时日本人与西方国家尚未正式开战,西方在华的财产仍受到保护,为了避免误炸,商定将属西方人的所有建筑油漆成规定的战船灰色,江门医院的建筑也按同样的方法处理,楼顶画上10’×15’英尺的英国国旗。

1937年10月,日军飞机开始轰炸江门,防空警报每天都会响起,妇科曾医生(Dr. Tsang)和一名助产士乘救护车到新会出诊,途中被日本飞机轰炸,曾医生的衣服被弹片击穿,车辆也受到损毁,从此,救护车服务不得不中止。

1938年10月22日,北街海关关闭,中国银行江门办事处停业,新宁铁路也开始拆毁,加拿大长老会在中山石岐岐光医院和教会的传教士均撤退到北街。

1939年3月27日,日军飞机轰炸北街,护士之家被波及,2栋房子被毁,医院变成了孤岛。1939年8月,日本国内掀起反英高潮,因为加拿大属英联邦,因此受到牵连。10月,英国领事馆发信幷派人到江门协助撤离,张肖白和其他3位外国传教士坚持继续留下工作。

1940年对张肖白来说是非常困难、艰辛和危险的一年,大量难民涌入,给医院造成混乱,除接种疫苗预防天花外,还有大量结核、伤寒、霍乱、疟疾等传染病需要处理,男性外国医生都纷纷离开了,张肖白要同时照顾男、女病人,工作量非常巨大,她的努力和专业精神感动了当地百姓。

1941年12月8日,太平洋战争爆发,加拿大成为日本的敌对国家,梅其伟代表日伪政府接管仁济医院,霸占了医院的财产,包括救护车、药物、医疗设备和粮食。当日本军队最终占领整个教区后,传教士们都离开中国,回加拿大。张肖白因为在加拿大出生,本来可以和其他传教士一样回到加拿大,但加拿大排华法案规定她的母亲不能回到加拿大,张肖白于是决定留在中国。她和助产士张微笑、王淑贤医师、卢瑞珍药剂师租下北街花园地基督教堂对面的一幢小楼(后张肖白买下该楼,现安兴街14号、花园地10号所在地,已毁),继续行医。一名患者朱瑞贤建议张肖白到江门开诊,幷介绍她租用在江门新椰路13号的林玉衡医馆开诊,因林玉衡医生已移民香港,当时医馆空置。除自制药物外,她们还得到了广州河南红十字医院院长、二沙岛颐养园德国医生柯道(H F Otto)的帮助,用赊账的方式取得药物、原料和妇科诊疗器械。林玉衡医馆空间狭小,王淑贤、卢瑞珍在医馆留宿,张肖白、张微笑则回北街居住,每天在住所和诊所间来回奔走。

1942年,江门遭遇特大洪水饥荒,食物极度缺乏,为渡过难关,张肖白在北街住处空地亲自开垦,种植番薯、芋头等,以解决食物来源。日常工作除坐诊外,她们还要出诊和夜间接生等。

1943年,诊所病人逐渐增加,周爱莲护士加入了她们的团队当助产士。由于诊所空间狭小不能接纳产妇,同时日军在北街清场,将整个北街区变成了海军基地,张肖白她们不能再回北街。在这种情况下,为了解决住宿及扩大诊疗空间,张肖白、张微笑、王淑贤、卢瑞珍连同张肖白的母亲共同筹资在江门葵尾路29号(现为葵尾路37号)买下了一座三层临街店铺作为诊所,2楼设产床4张,3楼作为宿舍,聘请两名女工处理杂务。为了避免日伪政府干扰,诊所招牌只书写“张肖白、王淑贤”两人的名字。

医护工作永远是我们值得尊敬的职业---华裔加拿大医生张肖白

儿科医生张肖白

1945年9月日本投降,教会收回江门仁济妇幼医院。张肖白和大部分人都回到医院,经过清理整顿和添置设备,医院终于重新开张。

1946年,张肖白再次被任命为院长。

1947年,张肖白第三次回加拿大度假,她向本部教会汇报了她在战争时期的工作情况,在加拿大停留的大部分时间,她都用于参加不列颠哥伦比亚省华人社团的工作,幷出席在美国华盛顿特区举行的医学传教年会。

1948年9月,张肖白回到江门。

医护工作永远是我们值得尊敬的职业---华裔加拿大医生张肖白

1950年外籍医生离开前合照

1950年11月23日,她将医院财产移交江门市政府接管,易名为“江门市人民医院”,后改为“粤中行署第一人民医院”,张肖白对她的外国同事表示:计划切断与加拿大教会的关系,建议教会不要再联系她,她想留在江门继续做医生。同年,中国政府正式委任张肖白为医院院长,幷评她为“劳动模范”。

医护工作永远是我们值得尊敬的职业---华裔加拿大医生张肖白

张肖白经常下乡巡诊

1952年,张肖白中断了与加拿大教会之间的所有联系。而在加拿大方面,她的名字则仍在教会注册。

1961年,张肖白把自己多年节省下来的教会工资3万港元汇到中国,购买X光机和心电图等医疗设备赠予医院。

1965年,在下乡斗门诊疗途中,她感到骨疼。1966年,被诊断出肺癌,两个月后,病情急剧恶化,在去世前5天,她回到了她为之付出一生的江门仁济妇幼医院。

1966年5月17日,张肖白与世长辞,终年69岁。张肖白逝世后,江门市人民政府在中山纪念堂召开隆重追悼会,参加送殡的人数多达2000余人,马路两旁驻足默哀者更是不计其数。

1981年,也就是她去世的15年后,加拿大联合教会经过研究决定,将她的名字归类为“缅怀”之列,认为她是联合教会女子传教会的模范。

今天,在她的母校多伦多大学,可以见到为纪念她而专门设立的展板。她的事迹被载入《100名著名的加拿大人》一书中。她实现了儿时的梦想:回到她的故乡中国做一名医生。

2012年,维多利亚市将12月8日定为“张肖白日”,以纪念这位对社会有杰出贡献的加拿大华人。她的名字也将会像白求恩医生一样,永留中国人民心中。

医护工作永远是我们值得尊敬的职业---华裔加拿大医生张肖白

今天江门医院张肖白医生铜像

介庸评论:

医生在加拿大是一个非常崇高的职业。从录取招生筛选时,就对人品人格有严格的要求。除了文化知识考试之外,对考生的义工经历尤为重视。每个医生从学习到毕业都会经历各种各样,要有献身精神才能完成的义工工作。除此之外,还注重培养他们对边远贫穷落后地区人群的关爱精神。不断了解审视学生的性格和人品,如果发现那些学生不适合医生这个职业,将会淘汰出局。经过这些筛选,过滤,培养出来的都是具有优秀人格品行的加拿大好医生。

《落基山史记》简介:

《落基山史记》是一本由介庸编写的历史传记文学作品,是从华人角度去研究记述加拿大西海岸开发历史的专著。作者大量翻阅加拿大的历史文化资料,并实地考察相关历史文化遗迹后认为,加拿大西海岸开发历史虽然只有两百多年,但这是人类少有的,没有经历战争,而是通过探险、贸易、劳动、谈判、妥协等和平方式开发出来的文明、发达、繁荣之地,也是人类在没有皇权、宗教、种族等传统思想影响和束缚之下,去设计、实践和应用一种更理想、更公平、更合理的社会政治制度实践;认为北美洲西海岸的开发历史,对于人类思考未来的社会发展有着不可或缺的重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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