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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龙:欧洲没有空间容纳帝国主义的幻想,乌克兰不会被征服

2023-06-01 |作者:弗林 | 来源:RFI

5月31日,法国总统马克龙(Emmanuel Macron)受斯洛伐克总统恰普托娃(Zuzana Čaputová)之邀访问该国,并出席了由斯洛伐克智库主办的2023年“全球安全”布拉迪斯拉发论坛。马克龙当天向大会发表讲话,并就俄罗斯入侵乌克兰战争,法国对中东欧国家的政策及欧盟内部团结等系列话题发表了“历史性”讲话。

法国总统马克龙周三在斯洛伐克首都布拉迪斯拉发发表讲话资料图片 © 法新社图片

马克龙说,“近20年前,我们的联盟向斯洛伐克和其他从苏联统治下解放出来的国家打开了大门。这不仅是欧盟的扩大,也是那些与我们分离太久的国家回到我们的大家庭。我不认为存在一个西欧和一个东欧,或者一个旧欧洲和一个新欧洲。这样做将是延续苏联几十年来强加的人为边界。只有一个欧洲。一个由混合历史和多样性组成的单一欧洲,但有这种对地理和地缘政治统一的渴望,并建立一个共同的叙述。我相信,这就是在(欧盟)这个项目背后将我们所有人团结在一起的原因,它不会压制我们的民族身份和国家,而是使我们能够将民族身份和国家结合在一个超越它们的叙述中。”

马克龙说,“让我们回顾一下匈牙利通讯社社长在1956年11月(匈牙利革命)被俄罗斯大炮击碎前几分钟说的最后一句话:‘我们将为匈牙利和欧洲而死’。铁幕落在我们的大陆上,但这已经是我们大陆的统一受到威胁。它预示着几十年的被迫疏远,几十年的借用米兰·昆德拉(Milan Kundera)的美丽短语‘一个被绑架了的西方’,我们今天可以把它(中欧)变成我们自己的一部分。”

(捷克裔法籍作家米兰·昆德拉的开创性散文《一个被绑架了的西方或中欧的悲剧》发表于1984年。作者试图定义中欧的概念,将其置于东西方二分法的背景之下。昆德拉说,由于二战的结果,中欧在政治上属于东方,但在历史上,它一直是西方的一部分,在1945年,中欧实际上是“被绑架”了。)

马克龙说,“我想对今天在座的各位补充说,即使在斯洛伐克和其他许多国家加入欧盟之后,我们并不总是能听到你们所发出的足够的声音,呼吁承认你们的历史和痛苦的记忆。有些人告诉你们,你们失去了保持沉默的机会。(马克龙指的是时任法国总统希拉克2003年的评论,他说支持美国和英国决定入侵伊拉克的东欧国家错过了‘保持沉默的机会’。)我也相信,我们有时失去了倾听的机会。那些日子已经过去了,今天这个声音必须是我们所有人的声音。”

马克龙表示,“所以我要传达的信息非常简单。此时此刻,我们决不能让西方(中东欧)第二次被绑架。我们绝不能让欧洲第二次被绑架。当战争发生在我们的边界上时,问题是非常严重的。事实上,在乌克兰的侵略基本上是对我们欧洲统一的挑战的极端、脆弱的表现,这种挑战在过去15年里一直在上演。在这15年中,俄罗斯试图动摇欧洲安全的整个大厦,并按照它的条件重新塑造欧洲的安全。”

马克龙提及,“这些阶段是众所周知的:弗拉基米尔·普京2007年在慕尼黑安全会议的讲话,2008年对格鲁吉亚的侵略,2014年对乌克兰的侵略,2022年再次对乌克兰的侵略以及对白俄罗斯的逐步征服。基本上,俄罗斯所要求的,以及它在一年多前入侵前夕所挥舞的条约草案中所规定的,是削弱乌克兰和使其中立化,以及基本上,让欧洲的一整个地区陷入脆弱,以换取轻微的和基本无法核实的承诺。”

马克龙说,“诚然,我们无法提出欧洲对此的反应,或组织一个架构,通过欧安组织或当时设想的其他项目,保护我们免受这种侵略。至于北约的反应,基本上不是太多就是太少。提供给乌克兰和格鲁吉亚(加入北约)的前景将这两个国家暴露在俄罗斯的报复之下,却没有保护它们,而且对于他们的(安全)保证也太弱。而且,作为欧洲人,我们缺乏连贯性。我们对我们边界上的一些国家提供的(安全)保障不足。我们没有为自己与俄罗斯进行安全对话。基本上,我们把这种对话委托给北约,这可能不是最好的方式。而与此同时,我们并没有克服对俄罗斯的依赖,而是继续加强这种依赖,特别是在能源领域。因此,我们必须清楚地认识自己。我们的做法并不一致。”

马克龙说,“来到这里,我知道你们许多人在苏联时期的经历,我知道为什么,很正确地,每个人都决心不再发生这种情况。这也是我的承诺。每个国家都有权选择自己的联盟,选择自由、民主和透明绝不是对邻国的威胁。正如我几天前在日本与七国集团的主要伙伴有力地验证的那样,《联合国宪章》的基础仍然是主权平等:其从来都不是有限的主权。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今天乌克兰的问题不仅仅是一个欧洲问题,而是一个关系到全世界国际秩序与和平的问题。”

马克龙说,“但是,乌克兰战争所显示的不仅是俄罗斯将欧洲部分地区置于托管之下的借口是非法的和不可接受的,而且鉴于实力对比(rapports de force)的冷静推理,它们现在是不现实的。在基辅、哈尔科夫和赫尔松,庞大的俄罗斯军队已经撤退,随后在巴赫穆特和其他地方被消耗掉了,而收获甚微。战争远未结束,但有一点是明确的:乌克兰不会被征服。”

马克龙说,“而一年多前的特别行动已经以地缘政治的失败而告终,芬兰,以及我希望瑞典很快加入北约。这意味着俄罗斯进入波罗的海的通道被关闭了,但也意味着所有的邻国对(俄罗斯)越来越怀疑,俄罗斯在世界民族之林去合法性,因为它不遵守《联合国宪章》。实地情况并没有给俄罗斯带来任何可信度,使其可以通过威胁来要求得到任何法律不允许的东西。欧洲没有空间容纳帝国主义的幻想。认识到这一点非常重要,在我看来,这也是未来任何和平安排的前提条件。”

马克龙说,“因此,我们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说明了我们的很多问题。在我们努力为未来建设的过程中,我们需要牢记这些。首先是我们联盟的力量:从冲突的最初几天开始,北约就非常有效地保护了其边界。北约第五条款充分发挥了它的作用,我相信其也使俄罗斯不敢轻举妄动,在这方面,我们必须感谢我们的美国盟友,他们向乌克兰提供了大部分的装备和情报支持。”

马克龙说,“2019年12月,我曾就北约说过一句狠话,当时指出,我重复给大家,北约内部存在土耳其和其他几个大国之间的分歧,并谈到它已脑死亡。我今天可以说,弗拉基米尔·普京已经用最厉害的电击方法激活了北约。”

马克龙说,“让我印象深刻的第二件事是欧盟发挥的模范作用。我们团结一致,迅速而明确,我想很多人,首先是俄罗斯,都没有想到欧盟能够作出这样的反应:总共670亿欧元的援助,包括140亿欧元的军事援助,制裁,紧急(人道主义)援助和接收数百万难民。在短短几个月内对我们高度依赖俄罗斯的能源结构进行了全面和深刻的重组。因此,这是一个团结和战略澄清的表现。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它应该更早完成,但我们必须对它感到满意。”

马克龙说,“我也欢迎通过一个明确的理论。欧洲已经选择了战略自主和欧洲主权。而我们早在2022年3月就确定的凡尔赛议程,与五年前我在巴黎索邦大学谈到欧洲主权时,一些人将其描述为法国的时尚。因此,我认为,除了北约联盟的力量之外,我们应该从这几个月中记住的第二件事是我们欧盟的团结和意识形态的清晰度,以及它在对乌克兰的军事、人道主义和经济支持方面的清晰度。”

马克龙说,“法国已经充分地发挥了自己的作用,我将在问答环节中以及在未来几周和几个月内再来讨论这个问题。然而,这种集体努力只有在长期持续的情况下才是有价值的。当我现在展望未来时,在我刚才所说的、对过去的分析和过去几个月的情况的基础上,我想尝试勾勒出我们的未来。”

马克龙指出,“在莫斯科当然存在一个很大的诱惑,希望在俄罗斯军队没有成功的地方,由于这个或那个(国家的)选举或这个或那个公众的疲劳,时间会来帮助俄罗斯作为后援。我认为我们需要非常清楚我们在短期和中期内需要做什么。我们需要尽我们所能帮助乌克兰发动有效的反击。这就是我们正在做的事情,我们必须加强这一工作,因为在未来几个月里,关键是是否有可能选择并因此实现持久和平。”

马克龙说,“第二件事是,我们需要非常清楚我们对和平的理解。乌克兰和我们(欧洲)大陆的和平不可能是一种停火,这种停火体现了相当于重新创造一个冻结的冲突,并且在某种程度上体现了对违反国际法所有原则的领土的夺取。因为基本上,这种冻结的冲突将意味着明天或后天肯定会发生战争,并削弱我们所有人的力量。只有一种和平,一种尊重国际法的和平,一种由被攻击者,即乌克兰人民选择的和平,这种和平是可以持久的,因此遵守这些平衡,同时,我还会再谈这个问题,有可信的保证。”

马克龙说,“因此,我们需要为这场冲突的持续和这场冲突的后果的持续做好大量清醒的准备。我希望在未来几个月里,在成功的反攻之后,我们将能够让所有人回到谈判桌前,在我刚才概述的、由乌克兰选择的、遵守国际法的条件下建立持久和平。但正如我们所知,我们仍有长达数年的重建和人道主义问题需要处理。”

马克龙说,“为了对俄罗斯具有公信力,我们还必须使自己和我们的公众舆论能够在高、中强度的冲突中长期支持乌克兰。为了实现这一目标,我们将需要在夏季与我们所有的伙伴合作,审查和重新分析我们支持的本质,以及为实现我提到的结果所需要的东西。”

马克龙说,“同时,我们需要说服全球南方,因为在我提到的背景下,我们有一个脆弱的问题,我们需要清楚地了解。当今,如果由于日本和其他几个国家的承诺,这场战争不仅仅是西方的战争,那么,许多新兴大国认为,这不是他们的战争。尽管他们认识到这是一场侵略行为,而且不遵守《联合国宪章》,但他们几乎没有在嘴里说出来,因为他们认为他们的主要问题是在他们国家消除贫困,他们已经受到足够的限制,存在双重标准,他们不知道如何照顾自己的安全,他们正在充分承受这场战争的后果,当他们自己的安全受到威胁时,我们却没有作出同样的反应。我们需要听到这个信息。”

马克龙说,“否则,风险在于,所有这些国家将被其他国家接管,以建立一个替代性的国际秩序,并通过选择、清醒或事实上,通过组成的影响,成为俄罗斯道路的长期客观盟友。因此,在我们努力支持准备持久和平的同时,我们绝对必须做说服全球南方国家和几个新兴国家的这项工作,因此也再次承诺,我们必须给他们提供帮助,澄清我们的议程。”

马克龙说,“现在,说了这么多,让我们来看看我们的未来。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是我们欧洲的长期未来是什么,我们的欧洲如何才能为自己重建持久的和平、安全和稳定?我们在短期内已经作出了很好的反应。各国已经表明了他们的承诺。北约在联盟东翼显示了其可信度,欧盟也通过其承诺显示了可信度。但从长远来看,这足够吗?”

马克龙补充说,“今天,我们必须庆贺自己有一个致力于支持我们的美国政府,它和欧洲人一样作出了很多努力,但它显然正在提高我们的集体信誉。让我们心存感激,感谢美利坚合众国。这个政府会不会永远都是这样?没有人知道,我们不能把我们的集体安全和稳定留给美国选民在未来几年的选择。同时,同样的美国人多年来一直要求我们,无论哪一届美国政府——更好地分担负担,更多地照顾我们的安全和我们的邻里。这就是为什么,是的,一个防务的欧洲,一个北约内部的欧洲支柱,是至关重要的。”

马克龙强调,“这是唯一的办法,对我们自己来说是可信的,是长期可信的,是减少我们的依赖性和承担我们应有的负担的办法。因为,无论我们喜欢与否,我们的地理环境不会改变。我们将生活在同一个地方,而俄罗斯将仍然是俄罗斯,拥有相同的边界和相同的地理环境。我们需要建立一个空间,未来将是一个持久和平的空间,因为乌克兰人民的权利将得到尊重,国际法将得到重建,但这将使我们能够以最和平的方式与未来的俄罗斯共同生活,毫不天真。”

马克龙说,“我再说一遍,这个项目并不是对俄罗斯的天真——我从来没有过,而是不否认地理环境,不考虑我们的选择应该像我们和俄罗斯之间有一片海洋一样。而我的目的绝不是试图用其他东西来取代北约。我想在这里消除所有的幻想,因为我知道这些幻想可以经常被重复和歪曲。我不想用某种法德共管的方式取代北约,不是这样的。”

马克龙说,“我相信,这是一个广泛的、强大的欧洲,有像你们这样的国家,像波兰和许多其他国家,他们必须在这个防务的欧洲发挥自己的作用,但他们也越来越多地对自己的安全和邻国问题负责。因此,为了做到这一点,我们现在必须作为一个紧急事项,加快我们的战略选择和执行我们已经开始决定的事情。而这或多或少就是我们需要围绕的共同命运的议程。”

马克龙说,“首先,我们需要在能源、技术和军事事务方面建立一个更具主权的欧洲能力。这是我们于2022年3月在凡尔赛宫推出的议程。现在我们需要迅速和非常具体地实施它,即建设欧洲,购买欧洲产品,越来越多地创新欧洲。在军事方面,这也是我们需要做的,我们必须拿出国家的努力。法国并没有等待这场战争的到来。自从我第一个总统任期内通过的法国《军事计划法》以来,我们已经增加了我们的努力,我们正在增加1000亿欧元,与前一时期相比,目前的(2024-2030)《军事计划法案》将达到4130亿欧元的总额。”

马克龙指出,“在(北约成员国国防开支)占GDP2%的视野下,我们还必须增加具体的目标、部署和真正的能力,使这一集体努力具有可信度,正如法国在俄罗斯侵略乌克兰几天后所做的那样,向罗马尼亚部署部队。不到8天后,我们在罗马尼亚有数百名士兵。这就是北约内部欧洲防务的可信度。但这需要主权选择、能力、支出和承诺的便利。”

马克龙说,“这种战略自主权,这种军事主权,也是一种工业努力。近几个月来,随着我们清空我们的武器库,我们意识到,我们只能肯定地拥有我们生产的东西。我们需要得出这样的后果。当我看到某些国家为了大量购买非欧洲产品而增加其国防开支时,我只是对他们说:‘你们在为未来的问题做准备!’ 我们需要利用这一时机,作为欧洲人生产更多的产品。我们已经能够共同发明,在弹药方面生产新东西,这在帮助乌克兰方面取得了巨大的进展。我们需要走得更远。”

马克龙说,“我们需要协调我们的欧洲标准,因为我们彼此之间的竞争太多。欧洲人之间的标准远远多于美利坚合众国的标准。但在这样做的过程中,我们需要在所有感兴趣的国家发展一个真正的欧洲国防工业和技术基地,并部署在欧洲层面上具有充分主权的装备。我们需要减少我们的依赖性,我们需要继续为这种集体努力建立一种战略上的亲密关系。当然,我想到的是我们五年前发起的欧洲干预倡议,它在现如今仍然具有充分的意义。”

马克龙说,“你们中的一些国家已经加入了我们在非洲的反恐斗争,表明团结是双向的,我对此表示感谢。即使法国在非洲的存在发生变化,继续合作的必要性依然存在。因此,我们需要思考如何在所有这些领域进行合作,在欧洲人之间建立能力,在北约的互操作性的基础上,但要超越这一点,知道如何在我们邻近地区的新行动区共同投入联合行动部队,但也要在网络、太空、海事等方面。”

马克龙说,“更广泛地说,正如你们所看到的,这第一个支柱,基本上,加强我们的军事主权,意味着说让我们看看我们生活的地方。在未来,我们欧洲人要有自己的能力来保护自己和管理我们的邻里。在这方面,我们不一定要急于建立能力来管理过去或今天的战争,或管理当下简单出现的冲突。管理我们的邻里不仅仅是指我们的东侧。它包括地中海、东地中海和南地中海,它是新的冲突领域:网络、太空和海洋。它们至少与因俄罗斯侵略而重新出现的大陆陆地战争一样重要,我们以为这些战争会消失,但它们并没有带走将增加的新形式的冲突。因此,我们也要有这种战略上的清醒认识,为未来必将到来的冲突做好准备。”

马克龙说,“除了这个欧洲、技术和军事主权的轴心之外,第二个挑战是确保欧洲不是受制于其环境中的战略发展,而是自己成为参与者。近年来,我对我们欧洲人还没有从地缘政治的少数人状态中走出来这一事实感到震惊。对于一个法国总统来说,如此直截了当地说出这句话是非常困难的。它让人们感到愤怒和不安。但我有过这样的经历:我和另一个美国政府一起来到北约峰会,这个政府不那么喜欢我们,在勉强通知我们并以非常官僚的方式与欧洲人协调事情的同时,告诉我们其退出了《中导条约》,说‘俄罗斯人不再遵守它了’。”

马克龙说,“2019年,我们欧洲人发现,我们有一个条约,涵盖了我们防止导弹击中我们的土地,而俄罗斯的不遵守和美国的决定可能使我们赤裸裸,因为我们不是条约的缔约方。同样,当俄罗斯在去年2月有条不紊地作出承诺并暂停适用《新削减战略武器条约》,然后在3月明显违反了《俄罗斯联邦与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相互关系、合作和安全基本文件》,等等,我们都是赤裸的。”

马克龙表示,“我说得很清楚,我们欧洲人必须成为这些涵盖我们安全和建立未来框架的条约的参与者。如果我们把它留给其他人,俄罗斯、美国或任何人,我们将永远不会成为可信的行为者。因此,是的,我们必须为未来建立这些外交解决方案。”

马克龙说,“要做到这一点,我们首先必须完全控制军备,这又回到了我刚才所说的我们的工业清醒。欧洲一直没有参加《中导条约》和《新削减战略武器条约》等条约,尽管其安全受到威胁。要做到这一点,欧洲需要发挥影响。如果它在这些平衡中是一个参与者而不是一个旁观者,它将以更大的可信度这样做。这就是为什么我呼吁欧洲人发展一种深度打击能力,这将加强我们的安全,也使我们在所有未来的谈判中获得优势。因此,我希望与有兴趣探索这一领域合作的欧洲伙伴展开讨论。”

马克龙说,“第二,也是相关的,就是防空问题。乌克兰的战争已经证明了它的极端重要性。这是一个战略问题,然后才是工业能力问题,但它显然必须建立在进攻和防御行动的平衡之上。它必须明确考虑到核威慑。这就是为什么,正如我在慕尼黑承诺的那样,将于6月19日在巴黎组织一次关于这一主题的会议。我邀请在座的所有欧洲国家的国防部长参加,这样我们就可以在之后继续我们的工作。”

马克龙说,“第三是更广泛的,欧洲能够确保其环境的方式。我们需要通过充分参与和围着桌子建立这些新条约。为了做到这一点,让我们非常明确,我们与邻里的安全问题将会出现。我们无疑会受到质疑。但确保我们环境的安全是这种信誉和一个充分活跃的欧洲的关键因素。我们需要为乌克兰提供坚实的安全保障,以制止反复的不稳定。如果俄罗斯坚持要破坏欧洲的稳定,其必须准备付出地缘政治的代价。我听到了我们正在进行的所有辩论,但如果我们说:‘我们正在大规模地武装乌克兰,但我们不想把其纳入任何战略安全辩论’,那我们将是奇怪的地缘政治行为者。”

马克龙调侃称,“我在读基辛格的文章,他不是最没有经验的外交家。基辛格说:‘在一年的时间里,所有那些正确地帮助乌克兰的人已经使其成为一个强大的行为者,最好是把它重新纳入这些现有的安全架构’,他是对的。而我认为我倾向于赞同这种看法。因此,如果我们想要一个可信的、持久的和平,如果我们想在俄罗斯面前占有分量,如果我们想在乌克兰人面前具有信誉,我们就必须给乌克兰提供防止任何进一步侵略的手段,我们必须将乌克兰纳入一个整体的、可信的安全架构,其中包括我们自己。”

马克龙补充说,“这就是为什么我赞成,这将是北约维尔纽斯峰会前几周集体讨论的主题——向乌克兰提供切实和可信的安全保障,原因有二:乌克兰现如今正在保护欧洲,并向欧洲提供安全保障。第二个原因是,乌克兰现如今拥有如此多的武器,其在多边框架内与我们有可信的安全保障,有多边或双边支持,这符合我们的利益。这是我们将不得不讨论的问题。我们需要比今天关于这个问题的讨论更具雄心。”

马克龙说,“从中期来看,显然是我们欧洲的稳定和安全,我们将不得不建立在乌克兰的这种坚实的和平、对我们邻国的这些安全保障——白俄罗斯和其他国家的问题明天就会出现,以及一个透明的信任框架,使我们能够在未来避免能力的升级,以便在某个时刻,当和平得到谈判和稳定时,我们可以从这种战争状态中走出来。我们已经将我们的东翼过度武装到如此程度,而俄罗斯也投入了如此多的武器装备,我们将不得不进行重建。我说的是中期,一个降级框架。但在那个时候,将由欧洲人在一个透明的框架内真正建立它,我们将不得不成为这些条约的参与者,围着桌子谈判,围着桌子判断它们是否被尊重,是否在发展,这与我们过去的做法不同。”

马克龙说,“这就是为什么在这个框架内,我们还必须思考一个更广泛的氛围,我将以这些观点来结束我的发言。这个欧洲就是我一年多前在斯特拉斯堡想提出的欧洲政治共同体的欧洲。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我们需要思考我们的欧洲,不仅仅是从安全的角度,在北约的框架内,也不仅仅是在欧盟的框架内。”

马克龙补充说,“这就是为什么欧洲政治共同体既不是北约的竞争对手,也不是欧盟扩大的替代品,而是一个所有国家都需要的战略讨论框架,以便建立,我希望——一个创新和新的体制架构。在能源和互联互通、流动性、安全和战略方面;建立共同的解决方案,而不等待(欧盟)扩大的完成,也不把我们自己降低到北约的单一做法。因此,我们明天将在基希讷乌继续这个话题,我们将表达我们的愿望,在这种形式下尽可能走得更远,我相信,这种形式允许平静的讨论和出现共同感兴趣的主题。”

马克龙说,“特别是,我将有机会提议将欧洲网络储备扩大到所有欧洲政治共同体国家,因为共同维护我们的安全符合我们的利益。在这方面,我认为可以说,欧洲政治共同体是一个地缘政治实验室,我们需要继续朝着这个方向前进。但正如我所说,这不能代替(欧盟)扩大规模。而对我们来说,问题不在于我们是否应该扩大——我们一年前就回答了这个问题,甚至不在于我们应该何时扩大,对我来说是尽快,而在于我们应该如何扩大。你们很多人都记得,法国在2018年带头改变了(欧盟)扩大方法,但乌克兰的战争和西巴尔干几个地区不断恶化的局势告诉我们一件事:我们目前的方法是行不通的。”

马克龙说,“所以我认为有两个错误我们必须避免。第一个错误是对自己说,情况正在恶化,让我们保持现状,给西巴尔干地区、乌克兰和摩尔多瓦以希望,让我们与时间赛跑。我们知道如何做这项运动非常好,我们已经做了很长时间了。如果我们这样做,我认为我们事实上会给所有想在欧洲内部破坏稳定的人更多的空间,我认为我们在几年后醒来时,情况会大大恶化。”

马克龙说,“第二个错误是说:‘让我们扩大(欧盟),这是我们的责任,这符合我们的地缘政治利益,我认为我们需要把摩尔多瓦和乌克兰,西巴尔干地区,固定在我们的欧洲。我们去吧! 我们以后再看改革的情况’。这也将是一场灾难,因为这将是一个无力的欧洲,它有时会有过于官僚的繁文缛节,它的缓慢,尤其是它的巨大分歧。”

马克龙说,“正如你们所看到的,在欧洲基本上有两种深刻的力量在发挥作用。这两种力量相互尊重。一种是说,我们需要更大的地缘政治团结,我们需要把西巴尔干地区、摩尔多瓦和乌克兰固定在这个欧洲。欧洲必须团结起来。它需要在安全、地缘政治、能源和移民方面进行思考。而另一方面,我们已经有了一个小的想法,但我们需要更多的整合经济政策,对法治有更多的要求,它创造了一种中心化,有时被某些国家拒绝。我们需要考虑这个悖论:我们的欧盟并不是被设计为向其边界扩张的。它被设计成越来越深入,越来越一体化。”

马克龙说,“因此,我们需要,这就是我们正在经历的时刻,一切都发生在一起,但就是这样——一个理论上和地缘政治上澄清我们欧盟的伟大时刻。是的,它(欧盟)必须被扩大。是的,它必须在其治理和目标方面进行重新思考。是的,它必须创新,无疑要发明几种形式,并澄清每种形式的目标。这是满足西巴尔干地区、摩尔多瓦和乌克兰的合理期望的唯一途径,这些国家将加入欧盟,并保持地缘政治的有效性,但也保持欧盟今天在气候、法治和经济一体化的有效性。”

马克龙说,“因此,我们也需要重新阐述和重新思考政府间和共同体的政策配对,也需要了解当一些(欧盟)成员国不再理解欧洲目前和未来的发展时,会出现什么。而在未来几周,我们将不得不与我们的几个合作伙伴在这方面进行努力。对不起,主席,女士们、先生们,我已经说得太长了。这些只是我想提出的一些观点。因此,正如你们所理解的,事关我们在乌克兰建立公正和持久和平的能力,无懈可击;但也事关我们大陆的未来。在未来的几个月和两三年内,我非常深刻地相信这一点。不会太久了。”

马克龙说,“我相信,欧洲已经经历了概念和战略上的觉醒。但是,它必须看透对自己和周边地区的后果。在这种情况下,我相信,正如你们所理解的,我来到这里就意味着这一点。你们可以信赖法国。法国有时被认为是傲慢的、遥远的或对欧洲的这一部分不感兴趣的。”

马克龙谈到,“在我的第一个总统任期内,我访问了欧盟的每个成员国。每一个,因为我相信,欧盟不仅仅是布鲁塞尔,而是所有的首都。正是这种对话始终是多元的,是没有霸权的。但从长远来看,你们可以依靠法国。我也知道,法国将能够依靠你们所有国家,以便我们能够共同建立一个更强大、更有主权、更有能力确保其自身安全的欧洲。”

马克龙说,“我们不会只靠我们中的一个、两个或三个国家做到这一点。我们将与27个成员国甚至更多的国家一起做到这一点,将所有明天在基希讷乌与我们在一起的国家纳入这场战略辩论,以这种能力进行坦率、公开、广泛、有力和雄心勃勃的对话,接受我们的分歧,尊重它们,并明确我们的目标。最后,让我们共同假设,我们的欧洲必须是一个强大的民主力量,多样化但团结。非常感谢大家的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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