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幅员辽阔,国土面积全球第二,且大部分土地都位于高纬度地区,故有种说法,没到过北纬60度的加拿大,你就不算真正的加拿大人。
2019年7月中下旬,我们一行5人加上可爱的德国牧羊犬,Rosie,驾车从维多利亚出发,途经温哥华,威廉湖,乔治王子城,白马城,进入阿拉斯加,11天共计行程8000余公里。沿途,阅无数美丽的风光,遇许多有趣而难忘之事。在下面的文字中,相信你会随我们一起跨过那北纬60度。
18号清晨,从维多利亚出发,乘轮渡去温哥华。云淡风轻,明媚的阳光照耀在海上 ,波光粼粼,仿佛水面泛着“欢快闪跃”的光芒,恰似远行者此时的心情。航行中见许多大小岛屿,岛上树林茂密。卑诗省南部雨水充足,大地处处郁郁葱葱,一派生机盎然,而在即将展开的旅途中,会有什么样的景色等待着我们?
下了轮渡,经温哥华的素里市,转至1号公路,我们一路北上。无尽延展的道路在车轮下碾过,无数妍美的风物在眼前略过。不仅我们欣赏着一路的景色,Rosie 也两眼紧盯窗外,神气得像一个旅行家,还不时发出几声赞叹。
两小时后,天气骤变,时而暴雨如暴雨如注,天昏地暗,时而阳光灿烂,大地沉浸在一片耀眼的绮照之中。这种小儿变脸型的天气,在后来的几天中常见。
5点左右,来到一个较大的城市,威廉湖市。湖很大,足有数公里长,许多漂亮的住宅沿湖而建,这清秀俊丽的环境真可谓世外桃源,生活在这里一定无比惬意。 在远处的山岗上,高髙烟囱吐着白烟,我们见到了久违的工厂。北美的工厂大都迁移到世界其他地方,人们早已对“烟囱”没有了概念。
再往前行,就可见到动物了。瞧,一只梅花鹿正悠然的吃着草,几只野兔敏捷的穿入灌木丛。突然,同行的朋友惊叫一声:熊。只见一只黑熊躺在路边,我们急忙停车,朝它奔去。这头熊估计是被车撞死的,四个熊掌已被砍下拿走,谁都知道哪个国家的人迷信这玩意儿。熊的嘴部也被割掉,据说,熊的牙齿也很值钱。我们大家都很怜悯这只可怜的小熊。
可怜的小熊
7点左右,终于到达卑诗的北部重镇,乔治王子城。该城是英国探险家菲沙发现的,但他没用自己的名字,而是以英王乔治三世之名将其冠为乔治城堡,后来演化为乔治王子城。这个城市位于两条河流的交汇之处,其中一条用了这位探险家的名字,这就是非常有名的菲沙河,其流经温哥华而汇入太平洋。
这荒僻的地方之所以得到发展与铁路有关,因为加拿大太平洋铁路经过乔治城堡的外围,给农业和林业带来机会,使更多的人迁至乔治城一带。现在城市人口大约八万,城市看上去简朴、整洁,有不错的绿化环境,周围丘岭环绕,翠松成林。城里的一个有名的景点就是火车博物馆,是啊,当地的居民永远感激火车给这个城市带来的起色。在城的近郊,我们领教了加拿大火车的模样,一个车头居然可以挂近一百辆车厢,车厢形状各异,十分滑稽。火车的速度也慢得离谱,大概不会超过每小时50公里,叫它“低铁”一点不为过。
“低铁”
特瑞.福克斯(Terry Fox)的雕像是一定要去瞻仰的。少年福克斯身患骨癌,癌症早早地夺去了他的一条腿。靠着一条腿,他从这个城市出发,徒步横跨加拿大,为癌症患者募捐。沿途的民众,眼含热泪,为他鼓掌。临至去世时,他已为癌症患者募得了四亿元。现在,加拿大中小学每年都要举行福克斯跑步,延续他的壮举。人的生命不在于长短,而在于活得是否有意义和有价值。
特瑞.福克斯雕像
第二天中午,继续驱车北行, 路过许多大大小小的湖泊,最值得一提的是卡瑟琳( Kathleen)湖,湖水碧绿宛如班夫(banff)最著名的圣路易斯湖,但要大很多,葱绿清秀,浩瀚可观。她没有圣路易斯湖有名,仅因为太遥远。
进入37号公路后,就是印地安人的领地,现在尊称印第安人为原住民。路变得狭窄些, 有的山峰上仍见积雪。我们基本是在无人区行驶,没村没店,数小时都看不到人家。等待我们的是道路两旁的黑熊,晃动着笨拙的身体,在路边的草丛中吃草。感觉熊都比较害羞,我们一到,他们往往不慌不忙地走进丛林中,但绝不会慌乱逃窜。Rosie看见熊,总是激动万分,汪汪地大声向他们打招呼。大概不习惯这种过分的热情,熊总是回头狠狠地盯它一眼。不到两个小时间,竟然看见了十多头黑熊。
37号公路旁的黑熊
有一只身材庞大的麋鹿出现在面前,它一点不怕人,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照样低头吃草,我们也不敢过分靠近它,站在20米左右观看。也有狐狸和美洲豹从路边迅速蹿过,这些家伙动作灵敏,根本没法用相机捕捉到它们。最有意思的是,在靠近天黑的时候,三只野马出现在我们的左旁,两大一小,分明是父母带一小驹,悠悠闲闲地走着。我们停下车,他们也不离去,一副要和我们交朋友的姿态。
傍晚中的野马一家
37号路哪是什么国道,完完全全就是一个野生动物园,动物和我们的贴近程度,绝对超过非洲肯尼亚的野生动物园。真是精彩万分,让人兴奋万分。
我们打算夜宿伊思库(Iskut)小镇,赶到时已经晚上10点多钟,但天仍没有黑尽。这是一个当地原住民的聚居地,有不少的人家,还有一个学校,门口停着校车。原住民的住房跟我们的差不多,大都是两层的独立房。在我的头脑中印第安人还住着那种简易的木棚。顿时,我为自己的这种认知而感到羞愧,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把原住民想象的这么落后。看见三个原住民年轻人,在玩一辆山地摩托,忙上前打听镇上的汽车旅馆。一问方知这儿原来没有旅馆,我们只得后退了10公里才找到一个旅馆。深夜敲门,老板披衣起来,热情接待,要不然我们只能露营野外了。
早上起来带着Rosie,我们走进旁边的森林。夏天的森林,葱郁茂密,空气格外清新怡人,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枝叶,忽隐忽现。穿过了这片森林就是塔托伽(tatogga)湖,湖的四周山环峰绕, 松林掩映,晨光之下,山中的云雾正慢慢退去。湖水清明透彻,微风徐来,湖面泛起层层涟漪。这西湖般的美景,竟只有我们几个人在欣赏,不由得让人想起国内风景点那人山人海的情形。湖边有一个小的度假村,但已经关闭,这几年油价上涨厉害,自驾到此的游客,估计减少不少。
继续北上,一小时左右到了迪士湖(dease),我们被拦下来告知:前面慢行不可东张西望。在大约一公里的路上,加拿大皇家骑警放着警示路标,来往车辆只能在道路的右边行驶,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随后两天,在新闻中得知,这儿刚发生了三起命案,一个澳大利亚男子和他的美国女朋友,两天前在此搭帐篷露营,被杀害,另有一个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的生物老师也被杀害。在加拿大,这种恶性的连环杀人并不多见,让人十分震惊。看来露营一定要在专门的露营地,这位大学的生物老师,就因为经常在加拿大北部采集标本,已习惯于野外随地露营。
终于进入了育空地区,卑诗省和育空以北纬60度为分界线。在这60度的分界线上,有一个城镇值得一提,那就是华生(Watson)镇,37号公路和97号公路在此交汇。
华生镇的标志牌
终于跨过了北纬60度,人们该有多么兴奋,总要做点什么来表示吧。1942年,一名正在华生建造公路的美国士兵,因为太想家,朝着他家乡方向做了一个标志牌。几十年来,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不断添加了自己的标志牌,表示“到此一游”。标志牌多为车牌,也有许多乱七八糟的的东西,甚至有人把房车里的马桶盖拿来,写上自己的名字,当着标志牌。现在,那一大片的标志牌已犹如森林,十分妙趣。
育空,是一个以加拿大原住民为主的地区。接下来的数百里路程荒无人烟,路上车辆很少,很多时间我们都是独行。傍晚,跟上来三辆摩托车,时而走在我们车队前面,时而又跟在后面,有点令人害怕,不会是打劫的吧?到了一个加油站,我们和骑摩托车的人都下来加油,一聊才知道他们来自巴西,穿过了中美洲和美国,然后进入加拿大,最终目标也是阿拉斯加。天啊,他们已行程了二万多公里,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骑摩托车,可不比在汽车里那样舒服。回想起在沿途中,甚至还见过几个只身骑自行车的人,男女都有,艰难地行骑在荒无人烟的区域。西人的体能和冒险精神,是我们华人远不及的。
白马市是育空地区的首府,也是加拿大北部最大的城镇,虽说最大,也仅二万多人口。这座古老淳朴的城市位于山谷中,沿育空河而建,河水流湍急,浪花高似白马,故得名白马市。我们没有看见浪似白马情景,但在河道较窄之处,仍可见那湍急的水流激起的尺把高的浪花。有一艘不小的机动船停靠在岸边,它曾经是育空河上的客运船,但1955年就已停用, 现在河道上已没有客运船。停船旁边有一个非常漂亮的野餐亭,在那儿我们做了一顿丰富的野炊。 一直玩到晚上10点多,天依然亮着,这儿空气中完全没有污染,天空清澈无比,仿佛天穹离我们很近。
育空河上曾经的渡船
回旅馆的路上,Rosie突然跳出车窗,原来它看见了狐狸。见到Rosie,三只小狐狸吓得四下逃散,我们赶紧上前拉住Rosie。不一会儿,狐狸妈妈回来,它站在路边愤懑地紧紧盯着我们,任凭我们照相也不离开,它在等待儿女归来。狐狸习性极其敏感,但为了儿女,它豁出去了。太感人了,世间唯有无私的母爱最伟大!对不起,打扰了你们一家。我们赶紧离开。
狐狸妈妈在盼望她的子女归来
白马城没有什么大的建筑,许多建筑上都有壁画,有的画得不错。城市纬度61度,已经越过了温带与寒带的界线,即北纬60度。北极圈的定义则是66°34′,为地球自转轴与公转的轨道平面的夹角。在这个圈内,一年中至少有一天,太阳是不会低于地平线,或不能升上地平线,即所谓的永昼与永夜现象。加拿大的两个著名的观看北极光的城市,白马市和黄刀镇,都只是过了温寒交界线,但还没有进入北极圈。我们希望能看见极光,但当地人说7月份是没有可能性的。
从白马市向北方行驶5个小时,进入了阿拉斯加。有人说阿拉斯加是地球上最高纬度的花园,而我们并未见到花卉盛开的情景,即便是在后面所经过的大城市费尔斑和安格雷奇。然而在卑诗省北部、育空和阿拉斯加,荒野中常见一种小花,老外称其为 fireweeds, 中文好像还没有译名,就叫它火火草吧。粉红色,二尺高左右,在道路两旁构成一簇簇美丽的花丛,像是欢迎来自远方的客人。
阿拉斯加道路两旁的火火草
费尔斑(Fairbanks)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名字,表示 “公平的银行”或 “美丽的河岸”。大概是出自于美丽的河岸,因阿拉斯加的一条主要河流穿城而过。费尔班是北美洲最接近北极圈的主要城市,离北极圈仅200公里左右。到达的时候已经快晚上10点钟,太阳依然老高。如果是在6月下旬,应该可以看见太阳在天空中画着长长的弧线,而不愿意掉下去,几乎全天都是白昼。此时的太阳将所有的东西都涂上了一层金黄,感到这儿的阳光与其他地方不一样,更加明亮、耀眼。沐浴在这优美、静洁的金色光波之中,有一种既非白天也非夜晚的感觉。
驱车来到城边上的一个露营地,里面有茂密的白桦树林,我们很快就支起了帐篷,设好了行军床,稍事休息,开始了晚餐的忙碌。半个小时左右,一锅热腾腾的鸡蛋、番茄、午餐肉面条已经做好,喷香扑鼻。太阳在十二点左右才消失在地平线下,直到午夜一点左右天才黑尽。入夜后见漫天星空,比维多利亚的晚上更加清晰。户外露营贴近自然,围着篝火,大家天南海北的聊天,野趣盎然。
回到帐篷,躺在行军床上,想着太阳很快又要升起,不由记起梭罗的一句话:唯有我觉醒之际,天才会破晓。他居住在瓦尔登湖畔,与天地相伴,不会在意那客观的时间,黎明只存在于他心中。早上不到七点,就被鸟儿的鸣唱声唤醒,步出帐篷,打算欣赏晨光,一看,太阳已老高。旁边露营的人也早起,过去一聊,得知他们来自美国加州,开着房车,四处游玩,6月份初就出来了,一直要玩到9月份才回。北美物质生活丰富,许多人不用为生计而终年奔波,空余时间基本都在干自己喜欢干的事情。旅游就是他们的最爱之一。
在取饮用水处,又碰见一个来自美国的游客,70多岁了,也是和老伴开着房车满北美州转。他问我们打算去哪儿,我说准备再开200公里进入北极圈,他笑道:那有什么好看的?只是图虚荣,吹嘘你到过北极圈,你们不如去看德拉丽(Denali)国家公园。好,就听他的。
德拉丽公园,是阿拉斯加最大的国家公园和自然保护区,里面有北美最高的山峰,高达二万多英尺。从费尔斑到德拉丽,大约两个小时。
公园不让开自己的车进去,只能坐旅游车。出发前,导游兼司机告诉我们:如果你碰见熊,千万不能跑,你是跑不赢它的,只能做出强壮有力的姿势吓退它。只有一种情况下,你可以跑,那就是你的同伴跑得比你慢(大家哄笑);如果你碰见麋鹿,就得快跑,那家伙非常有攻击性。
出发了,我们首先看见一群野鸡,在路边啄食,不久一只棕熊在两百米左右被发现,瘦骨嶙峋,行动迟缓,正在专心致志地吃着植物,这是我们整个旅途中唯一见到的一只棕熊。导游说,如果你看见动物马上告诉他,他会立即停车。一时间,乘客们纷纷的报告,这儿发现 bear(熊), 那儿又发现了bear,我们也跟着起哄,大叫一声,那边有beer (啤酒),惹来大家诧异的目光。除了熊以外,还看见麋鹿,狐狸和山羊。老实说,就观看动物而言,德拉丽公园远不如37号公路和后面所见的97号公路的北段,主要是动物相距太远,看不真切。
德拉丽公园
旅游车继续带着我们进入了德拉丽公园的腹地,一座座巨大的山峰连绵不断,非常雄伟壮观,难以用语言描述,山谷中是开阔的河流,但许多已半干枯。来到河畔,俯下身去,喝一口从大山里流出的雪水,清凉爽口。这时有一对西人夫妻,60开外,要求留下,他们可以在此多待四个小时,坐下一班车回去,或者在公园里露营至明天再回去,现在已经晚上8点。如此年岁,不怕遭野兽攻击,那种勇于探索自然的精神再次让我们折服。
从德拉丽出来已经晚上10点多钟,我们直奔安格雷奇,打算在途中找一个旅馆。在400公里的路上只见到一个旅馆,夜半敲门无人答理。到达安市已经早上5点多,赶快找旅馆休息。安市的南边有一条黄金海岸,景色十分优美,顺着往东去,可以看见高高的两山之间的冰川。穿过一条长长的隧道,来到一个渡口,在那儿乘船可以去看大冰川,但我们最终放弃了,因为Rosie不能上船。
美国的大城市都有很好的博物馆,安格雷奇也不例外,有两个介绍阿拉斯加历史和文化的博物馆,都非常不错。当年俄国佬把阿拉斯加卖给美国,平均不到两美分一英亩(大约等于六亩),老毛子得意地说:美国佬买到的只是一堆雪。今天阿拉斯加是美国最富有的州之一,盛产石油、天然气、木材和矿产。1964年,阿拉斯加经历了美国历史上最大的地震,高达9.4级。因为夏天日照超长,阿拉斯加培养出了比麋鹿还大的白菜。
在这里,有一个展览十分感人,是大英博物馆和阿拉斯加博物馆共同举办的。1848年,英国海军将领弗兰克林(Franklin),率领22名水兵,从英国出发绕道格陵兰南端进入北极探险。他们准备了三年的食物,但三年以后他们未能如期归来。2014年,英国海军在北极发现了这艘船,照片中,被找到的船员犹如在沉睡,而这一睡就睡了160多年。联想到这次旅行中的所见所闻,我们由衷敬佩那种英勇无畏探索自然的精神。
从安格雷奇到美加边界的途中,遇见了一个非常奇妙的冰川。冰川一般要在海拔较高处才会形成,但这个冰川,竟然是在两山的峡谷之中,远远看去,好像一条白色晶亮的河流。
山谷间的冰川
汽车可以开到离冰川一公里左右的地方,然后徒步向冰川前进。走了几百米远,就感觉已经行摄在冰川上面,从有裂缝的地方,可以看见在薄薄的土层的下面就是厚厚的冰层。继续向前,最终来到一个巨大的冰川前端。冰川高达数十米,蔚为壮观,你可以一直走到它跟前,比以前坐游轮看过的大冰川精彩多了。因为亲临冰上。看见那融化的冰水涓涓流淌,少不了要喝上几口,清甜无比。在冰川上行走,没觉得冷,反倒是在返回的路上,面对阳光,后背感觉冷飕飕的,仿佛背对一个开着门的大冰箱。这时,有一只队伍从我们身边经过,他们身上带着绳子,铁钩。与他们交谈得知,他们要步行到峡谷的深处,去攀岩冰川。这让我们再一次感慨那勇于冒险的精神。
行进在冰川上
阿拉斯加曾经是淘金者的冒险之地,离冰川不远处,我们有幸看见一处当年的淘金之地。在一块立着牌子上,详细地讲述着淘金人的故事,他们在此曾淘到了5吨多黄金,那淘金过程的艰难,和淘金者的相互倾轧、争斗,犹如杰克.伦敦的小说中描述的那样。阿拉斯加,加拿大的育空地区和我们卑诗省,都蕴藏着非常丰富的矿产,大多还没有开采。
93号公路上目中无车的牦牛
返程中,我们改走97号路去乔治王子城,在97号路的北段又经历了一次野生动物园的体验。除了熊、麋鹿和狐狸,这些上面提到的动物以外,最让人惊奇的是那体型巨大的牦牛,估计大的有一千斤左右。它们成群结队在路边的草坪里吃草,晒太阳,有的在公路上“目中无车”地大摇大摆行走。我们把车停在路边,只见一头大牦牛直奔我们而来,以它的体重, 完全有可能把车挤到旁边的路沟里去,十分惊吓。还好,它最后只是擦车而过。为什么37号公路和97号公路的北段,会有这么多的野生动物,除了荒无人烟,主要是其纬度比育空和阿拉斯加低,气候相对要暖和一些。
怎么?你想把我们挤到公路下面去
在旅行以前,总感觉卑诗省北部和育空地区是蛮荒之地,植被稀少,但沿途所见都是苍翠的森林,它们每天能为地球产生多少氧气!简直就是地球的肺叶。那无数的湖泊中拥有的大量淡水和辽阔大地里蕴藏的丰富矿产都是人类的巨大财富。在当今全球变暖的情况下,这些地区一定会变得越来越重要。如果有一天人类文明遭到摧毁,加拿大的北部一定会是人类文明的复甦之地。
在沿途城市里,我们几次碰见原住民人向我们乞讨。他们往往一上来就说:我不吸毒,不抽烟,能不能给我买一个汉堡包或者一杯可乐。看着挺可怜的,加拿大政府是否给予了他们足够的帮助?在那人烟稀少的地方, 生活十分艰难,工作机会也很有限,然而我们需要有人待在那儿,这有助于加拿大对那片辽阔大地的主权宣示。当地人就如同镇守边疆的士兵,值得我们尊重啊。
沿途的路况和配套设施也非常好,没有遇见一段烂路,这是万万没想到的。尽管发生了连环杀人事故,在整个行程中都感觉很安全,仅有一次例外。一天在阿拉斯加的托克(Tok)镇,我们准备入住一家汽车旅馆。拿着店主给的钥匙,我们打开了一间房门,不想里面已经有人,原来是店主把房间搞错了。房间里出来的人厉声指责我们打扰了他。这可是在美国,这家伙身上完全可能有枪,我们忙向他道歉。店主给我们换了房间,结果又发生了同样的情形。 真服了这位糊涂店主,赶紧另换一家吧。
旅行中始终有一个深深的感慨,就是文中反复提到的,西人的体能和探索大自然的冒险精神和勇气。一个民族,如果其人民没有强壮的体格和坚强的意志,是不可能屹立于世界优秀民族之林的。
一路南下,感觉很快就回到了美丽的家园,维多利亚。每个人都有这样的体会,旅行的去程比返程长。去的时候,满怀好奇,感觉经历了很多很多,故时间漫长;返程的路已熟知、不会有太多新鲜的感觉,故时间快逝。但最新的研究表明,即使返程走不同的路(距离大致相等),也会感觉比较快。科学家为此给了种种的解释,其实没这么复杂,和上面的道理一样,返程中,疲惫的你,或者已觉“完成任务”的你,丧失了感知新事物的意愿。总之,感知越多,时间就觉得越慢。在日常生活中,你不会刻意去感知新事物,所以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人生命的意义就在于,尽量扩大你的兴趣范围,不断有,新的体验、感受、和经历。当你老了,你所能记住的片片断断,都是那些有新信息注入的时刻。走出去吧!去看这美丽而奇妙世界,你“真正意义”的生命会变得很长很长。
跟欧洲相比,北美的历史短暂,没有多少文化遗迹,唯一值得炫耀的是那广袤的大地和秀丽、壮美的自然风光,此次加美北方之行让我们更深地体会到这一点。
总算有了一种自豪 ——- 我们是到过北纬60度的加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