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整个行程最让我惊喜的一天,如果写小说,这个节点应该是最高潮的地方。原因很多,至少有一点,那就是天气晴朗,碧空如洗。
我们预订了一个橡皮艇游览(Boat tour)项目。项目内容是乘坐橡皮艇游览海达瓜依南部众多岛屿中的路易斯岛。大清早,漂亮的女导游就来酒店接我们了。她来自艾伯塔省,体格健美。
到了出发地点,导游让我们换上衣服和套鞋。大家有点上战场的感觉。
还没出发,我们已经看到了优美的景色。山岛起伏,前后错落,海面静如处子。近处的礁石,既不嶙峋,也不圆润,很适合站在上面。
我们在水边俯仰兴叹的时候,美女导游忙着整理船只,开车把船从库里拖出来,放下水。摆弄这只承载10人的冲锋艇,她一个人麻利地完成了。人要是不壮一点,根本玩不转。
准备妥当,出发!
一出发,美景就铺面而来。
不久,导游把船停在了一个木桩子林立的区域,让我们看海里的生物。
现在是落潮时间,那些趴在木桩上的,我们叫不出名字的水下生物因此浮出水面,颜色极其绚丽。
晴朗的天空下,穿过木架构的空隙,阳光慷慨地从各个角度洒向海面,渲染出不同的色彩。
在真正的美景面前,所有的语言都是乏力的。
除了惊呼“太美了”或“好漂亮”,我根本没有办法用文字来表达眼前的一切,即便用影像也很难完整传达那种光影跳跃、色彩斑斓的美丽。
当然,有人喜欢美丽对视觉的冲击,有人喜欢美丽背后的故事对心灵的润泽。大自然的美丽无处不在,而有些我们不很了解的自然体系更是具有无穷的力量。
在一天的行程中,皮划艇会在路易斯岛的两个地方停靠。
首先,我们停靠在一个现在已经没有人居住的海岸。这个区域在二战时期,曾经是盟军采伐木材制造飞机的地方。现在,林中到处散落着战争结束后废弃在这里的采伐工具和运输器械,在沙滩上还能看见被沙砾掩埋和水草缠绕的齿轮。
时光流逝,人类留下的机器在慢慢销蚀,而自然蔓延的生物不停地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其中,那些不起眼的菌类在草木间,似乎没有力量,也没有意义。但是,导游给我们讲了一课关于真菌系统(Fungi System)的知识。真菌既不是动物,也不是植物,但却是联系大自然的中间力量。
如果读友有兴趣,可以看《神奇的真菌》(Fantastic Fungi 2019)。
这部影片会告诉你,大自然充满智慧,而真菌又是多么神奇。
我们中的很多人,现在已经不了解大自然的语言。
随着城市的出现,科技的发展,机器的普及,我们似乎离大自然越来越远,穿行在金属、水泥、塑料等人工材料合成的建筑森林里……
曾经,我们只是根据需要从大自然去寻找食物和其它物品,后来,我们开始贪婪地想把一切占为己有。占有成为目的。
下一个停靠点是岛上只有两个人看护的一块区域。看护人,当地称为守望者,Deedee女士给我们讲了很多原住民对大自然的态度。他们很难理解为什么有的人要如此无休止地从大自然攫取各种东西。
此外,她虔诚地给我们述说这个区域的历史,以及他们族群的故事。
这个区域居住的原住民部落很久以前已经搬迁到主岛上。现在,原来的建筑已经消失了,只有遗址还在。遗址的位置被很好地围起来,围的界限是一道贝壳线。长屋是部落聚居的场所,中间是火坑,四周长凳可以休憩。整个室内使用地面比室外要低,保持着半穴居的方式。长屋据说是一天建成的。
Deedee女士告诉我们,他们建筑长屋时,也会举行portlatch(聚餐,大聚会),甚至有其它岛上的客人过来。
有同行的朋友请她哼几句他们族群的歌谣。Deedee女士答应后,很认真地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始唱起来。音调高低起伏,音量时强时弱。虽然,我们听不懂她唱的是什么,但是,似乎很清晰地看到一个很美好的场面,其他族群的船只慢慢地从海上漂来,客人到岛上来,和大家一起狂欢,聚餐结束后,载着客人的船只又慢慢地离开,消失在海的尽头。
Deedee女士还介绍说,图腾柱有三种:一种与长屋结合在一起,一般在山墙面的中间;一种用来记录portlatch(聚餐,大聚会)的次数;还有一种是墓葬形制,柱子上方顶着一个方形木盒,盒中为骸骨,盒边有图腾雕刻。
Deedee女士的祖母曾是部落首领,而且持续时间很长,因为儿子辈的人都不出息,吸毒酗酒。大概十几年前,她的弟弟才接替成为部落首领。
部落早已搬到主岛上,部落语言几近消失。好在现在人口开始慢慢增长,部落语言也逐渐恢复。Deedee女士说,她自己的本族语言说得没有她女儿好。她女儿在教下一代说他们自己的语言。
Deedee女士的丈夫是一位荷兰裔白人,据说是原住民部落收养的孩子。他送给我一块心形的绿色海玻璃,圆润饱满。
回到码头,脱去戎装,我们轻松地坐着美女导游开的车回酒店。
车子在砾石路上有点颠簸,挂在后视镜上的淡蓝色口罩也随着摇晃。
同行的朋友写了一首英文诗送给导游:
To Chelsea
A piece of sky
In front of my eye
Follow your steps
Our hearts fly
傍晚在海滩上蹓跶,我跟同行伙伴学习了海玻璃的知识,并且开始低头寻觅,居然也找到了几块不算好品质的海玻璃,已经很满足。
夕阳西下,天色如晕。我们看见一位西人往沙滩上倒鱼。他让我们离远一点,说他在拍摄夕阳下的白头鹰(Bald Eagle)。他遥控放在诱饵附近的相机,拍摄的视频和照片都非常震撼。我们自己用手机抓拍的几张,不论成像质量,还是拍摄角度,都差距太大。
这是印象非常深刻的一天,我们不仅观赏了绝美的景色,而且学习了最贴近大自然的原住民文化和真菌网络的知识。
留给我们的问题是,还有什么可以超越今天的美好行程?没有最好,只有更好,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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