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10月的一个深夜,天气有些寒冷,在加拿大温哥华郊外的一处农场附近,一对晚归的小夫妻正冒雨开车往家里赶。
当车辆行驶到农场附近的公路上时,突然从路边窜出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
她手里提着一把刀,用身子拦住车辆后,拼命地拍打着主驾驶的车门,并大声叫喊着有人要杀她。
小夫妻俩十分害怕,便仔细审视了一下这个女人。他们发现,求救女人不仅衣着脏乱、头发蓬松、浑身是血、满脸惊恐,而且左手上还挂着一副手铐。
丈夫立马打开车,将这个女人塞进了后座,随即迅速将她送到了附近的一家医院。
通过急诊室里的医生诊断,女人的腹部和大腿中刀,血液里还发现了大量的酒精和海洛因成分。
鉴于女人的这个情况,以及小夫妻俩对现场的描述,医院在对女人进行了急救之后,选择了第一时间报警。
警方经过调查发现,受伤的这个女人是一名站街女。据她描述:
那天晚上,有一个男人要她上门提供服务,于是她上了车,跟男人来到了郊区的一个农场。
在这个农场,女人被带进了一个破旧的拖车里。刚一上车,她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臭味。
看着昏暗、脏兮兮的破床,女人瞬间没了兴致,她想和男人说清楚,自己要先离开。谁知就在这时,那个男人突然从后面扼住了她的喉咙,并且想用一副手铐铐住她。
当一只左手被铐住时,女人本能觉察到了致命的危险,于是拼命的反抗,两人在破旧拖车狭小的空间里扭打成了一团。
眼看着自己因力气不济,被男人按在了地上,女人拼命的挥手,想摸到一些工具来帮助自己。
这时,她在工具箱里摸到了一把刀子,于是便拿起来对着身前一阵乱刺。
挣脱男人的束缚后,女人迅速爬起来,拉开车门冲进了大雨里,正好在公路上遇到了开车回家的小夫妻俩。
根据女人提供的这个线索,警方很快找到了事发地的那个农场和女人口中的行凶者。
农场的主人名叫皮克顿,也就是女人口中的那个行凶者。他智力有些障碍,中学还没读完就回家务农了。对于警察的这次来访,皮克顿显得一脸无辜。
他表示,自己就是有些寂寞,单纯想找站街女解决一下生理需求。至于手铐,那不过是为了缓解氛围用的。
除了不承认自己对站街女施暴以外,皮克顿还给出了另一种说法。那就是站街女见财起意,贼喊捉贼,自己在阻止她时,还被她用刀给刺伤了。
面对两种截然不同的说法,又缺乏必要的人证物证,警方只好对皮克顿农场周围的邻居进行走访调查。
一番下来后,警方发现,皮克顿在当地口碑非常好,别人对他的评价都是豪爽大方、乐于助人。他还经常杀猪做成香肠,慷慨地送给左邻右舍。谁家有什么房屋、机械需要修理,皮克顿也总是随叫随到,且从来不要任何的报酬。
这简直就是一个大善人!
面对这样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警察放松了警惕。
既然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他有谋杀的嫌疑,那么顶多就算一个嫖娼而已,留个笔录档案就可以了。
另外,受害的那个站街女有严重的毒瘾和酒瘾,她的证词在法庭上有多大的可信度呢?这不好说!
就这样,警方放过了皮克顿,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一年之后,在温哥华东区警局,一个中年男人前来报警找人。不过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个男人竟是一个嫖客,他要找的人是一名站街女。
原来,这个深情的嫖客喜欢上了一名站街女,但就在一个多月前,这名站街女却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男人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有联系到她,问她以前的同行,别人也不知道她的行踪。无奈之下,男人只好选择报警。
那时的温哥华,每年都会有一些站街女无故失踪。到了1998年,仅仅是上半年,竟然有多达23名女子神秘失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嫖客的报案引起了一名叫戴夫的警官的注意,他觉得事情可能有些不对劲。在他的强烈要求下,温哥华东区警局终于对这一系列女子失踪案件进行了调查。
具体做法是,将1995年以来所有针对站街女的暴力案件全部调出,然后对里面的嫌疑人逐个进行排查,看是否能得到什么关键的有用信息。
转眼间三年过去了,警方东一榔头、西一棒子,一共调查了200多人,但始终没有找到一个确切的目标。
与此同时,在温哥华,依然有大量的站街女在街头莫名其妙的失踪。
无奈之下,温哥华警局只能向皇家骑警求助,双方共同组成专案组,专门针对此案进行共同调查。
其实在这段时间里,他们也调查回访过皮克顿。
但是皮克顿的口碑实在是太好了,无论是农场里的雇工,还是皮克顿的左邻右舍,都对他赞不绝口。甚至还有很多人争相给他做不在场的证明,简直就是水泼不进。
然而,就在专案组联合调查开始之后几个月,负责此案的皇家骑警亨利无意中收到了一个线报。
这个线报是由皮克顿农场里头的一个女雇工提供的。她有一次在酒醉之后,跟朋友说:
“你可千万别去皮克顿的农场里买香肠,你知道那些肉都是怎么来的吗?我跟你说,我可是亲眼见过的。
就在那个农场的谷仓里,左边吊着一只猪放血,右边就吊着一只两脚羊放血(两脚羊指站街女),一边卸猪肉、一边削‘羊’肉,最后一起放在绞肉机里绞碎了灌成香肠。
地上到处是一堆一堆黄色的东西,要多恶心有多恶心,经常是刷都刷不掉……”
这可是一个重大的线索,亨利赶紧把这个女人弄到骑警总部来问话。但是在问话的当天,这个女人却喝高了,烂醉如泥。
除了喝酒,这个女人还有吸毒的坏习惯。因为吸毒过多,女人的脑子变得神志不清,不仅说起话来颠三倒四,而且在审讯室里又哭又嚎、撒泼打滚。
结果这一次问话,亨利不仅没有问出什么有价值的内容,反而被上司臭骂一顿,数落他办事不靠谱。
要说亨利能在这个位置上,的确是有两把刷子。他反复琢磨着这次问话的内容,居然让他从这次乱七八糟的问话中,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细节。
人体的脂肪是黄色的,这个知识点是很多人不会知道的,那么那个神叨叨的女雇工是怎么知道的呢?
可能性只有一个,那就是她的确真的看见了皮克顿分尸,受害人黄色的脂肪是她亲眼见过的!
想到这一点,亨利又再次将那名女雇工传来问话。
不过这一次,女雇工却像变了人似的,她守口如瓶,一口咬定之前所说的都是酒后的胡言乱语。
因为证据不足,针对皮克顿农场的搜查令便无法得到批准。不过,凭着自己多年来的办案直觉,亨利骑警依然把皮克顿看作头号嫌疑人。
既然得不到正式的搜查令,亨利骑警便自己跑去农场里寻找线索。没想到刚踏进农场的大门,他竟直接撞见了主人皮克顿。
出乎亨利意料之外的是,皮克顿表现得非常合作。他明知警察并没有得到授权,自己是有权利拒绝的,但他还是热心地带亨利等人参观了自己农场的谷仓和猪圈。
农场的环境非常肮脏,猪圈里到处都是生猪,地上墙壁都是猪粪,简直是臭气熏天。在这里,亨利看不到与“谋杀”、“分尸”有关的任何东西。
在农场冷冻室的冰箱里,全部放满了肉制品,经过检测也全都是猪肉,二师兄吃的也全都是正常饲料。
整个农场除了脏乱之外,其他的一切正常。
一无所获的亨利骑警只好告辞。临行前,他客套了几句,并主动伸出手来跟皮克顿握手告别。
可是就在二人右手接触的那么一瞬间,亨利一辈子也忘不了那只手掌的触感。那是一只黏糊糊、湿哒哒、软绵绵的手,即使只有几秒钟的接触,也让人感觉到一阵阵的恶心。
亨利身体瞬间一个激灵,脑袋里迸发出警察强烈的第六感。这个貌似人畜无害的农夫,独居、安静,遇事不出头,单身一辈子,也没有特殊的爱好,受教育程度不高,但是却孔武有力。
有关连环杀手的细微特征,这个皮克顿几乎每一条都符合。
亨利骑警由此在心中认定:这个人肯定有问题!
不过推测归推测,没有证据,说得天花乱坠都没用。回家后的亨利经过苦思冥想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全新的思路。
放弃问询和皮克顿关系好的邻居和雇工,去寻找跟他有过节、矛盾的人,也许能问出新的、不一样的线索。
在仔细翻阅了农场近年的雇工名单之后,亨利找到了一个名叫安迪的人。
安迪曾经在皮克顿的农场打过短工,后来因为偷工具,被皮克顿赶出了农场。
令亨利感到奇怪的是,安迪对于警察的来访并不吃惊,好像一直在等待着警察来找他一样。
谈起在农场的那段往事,安迪有些不淡定了。他说话哆嗦,心有余悸,似乎是在害怕着什么。
安迪是一个瘾君子,他从戒毒所出来以后,便来到了皮克顿的农场打工。由于身无分文、没有住处,皮克顿还慷慨地在农场里头腾出了一间房子给他住。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发展得相当不错,渐渐地成为了一对无话不谈的铁哥们。
一天晚上,皮克顿突然来到了安迪的房间,向他提议与他一起去嫖娼。
因为安迪吸毒多年,身体早就被毒品搞垮了,所以在这方面,他没有兴趣,更没有能力,于是便拒绝了皮克顿。
可这时,皮克顿却嘿嘿一笑,说站街女可不止这一种玩法。
随后,皮克顿从箱子里摸出了一副手铐,他将床上的一个枕头作为道具,娴熟地表演了如何把一个人双手反铐,然后用铁丝勒住喉咙,最后用刀子割断气管和动脉等等一系列的动作。
皮克顿倒是表演得洋洋得意,安迪却看得冷汗直冒。他更不敢跟皮克顿一起去嫖娼了,甚至连皮克顿的农场都不敢再呆下去。
当天夜晚,皮克顿悻悻离去,一人出去觅食。
到了后半夜,一向安静无人的谷仓突然亮起了灯,并传来一声声微弱的叫声。安迪从睡梦中惊醒,不过他没有过去看一眼的勇气。
没过多久,安迪就被皮革顿污蔑偷东西,并以此为借口赶出了农场。
虽然有了安迪的证词,不过这其中一样存在着可信度的问题。
另外,安迪有漫长的吸毒史和犯罪记录,检方也不愿意让这样的人作为主要人证,他的供词也不足以让警方得到搜查令。
事情一直拖到了2002年的2月6日,这一天,一个住在农场附近的青年突然跑到骑警总部报案说,皮克顿的农场里藏有非法枪支和弹药。
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联合专案组的警察火速赶往农场,在皮克顿的办公室里面搜出了没有枪证的一杆双筒猎枪和数发子弹。
于是,以非法持枪为名,警方逮捕了皮克顿,并且很快拿到了农场的搜查令。
搜查皮克顿农场的时候,上百名警察将他的农场翻了个底朝天。
鉴于皮克顿与温哥华女子失踪被害案的嫌疑关系,对于皮克顿农场的搜证工作持续了一年零九个月。
这其中的耗资多达7000万加元,参加搜查和鉴证的人员共有300多人,堪称是加拿大历史上最大规模的搜证和取证行动。
至此,埋葬了上百名冤魂的人肉农场,终于露出了它的庐山真面目!
随着调查搜证的深入,警方在农场的很多物件上,比如戒指、橡木墩子、冰箱冰柜等地方,都检测到了不同被害人的DNA,总数超过了80份。
尽管很多失踪站街女没有DNA记录,但是最终被定性成的死者也有12人之多。
再加上绑架、亵渎尸体等其他罪名,最后,检方一共对皮克顿提出了76项指控。
连环杀手皮克顿最终被判处终身监禁,25年不得假释!
另外,在农场冷冻柜里还发现了一些不明组织,经检验后,发现的确是“两脚羊肉”。
随后,加拿大BC省卫生局迅速发出警告,要求召回市面上所有的从皮克顿农场卖出的肉类制品。
最后,警方还调查得出,很多受害的站街女的尸体皮克顿剁碎了喂猪。
2010年,温哥华警局向受害人家属正道歉。由于他们在调查上出现的失误,走了大量的弯路,没有及时将凶手绳之以法,造成了更多的无辜女性被害。
虽然皮克顿的案子已经被侦破了,但庭审时的一些细节让人感到深思。
皮克顿做下这些事情,明明已经是铁证如山了,但是除了那个走漏风声的农场女雇工和安迪,其他的农场雇工和镇上居民全部拒绝作证。
他们有些人不仅不愿意作证,还自愿成为皮克顿的证人,主动要求上庭为他脱罪。
细想之下,事情可能远远不止我们想象的这么简单!
还记得安迪的证词吗?皮克顿在认识他没多久,就邀请他一起去玩杀人游戏。那他认识了多年的那些镇上的朋友们呢?他们有没有参与皮克顿的谋杀?是否也像皮克顿一样以此为乐?
而在皮克顿被捕之后,这些镇上的居民力挺这个连环杀人犯,背后的原因可能不仅仅是保护凶手这么简单吧!
皮克顿曾经放出话说:
“他们敢作证吗?要是我进去了,他们谁都别想跑!”
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
这些逃脱制裁的小镇居民,在一定程度上可能就是帮凶,而包庇凶手的目的,其实就是保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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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若木 图/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