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国会在今年2月22日,于西方国家中率先通过在野保守党外交评论员庄文浩提出的不具约束力的涉疆决议案,称北京的行为已经构成“种族灭绝”,投票的结果是266票对0票,除了缺席者,朝野政党国会议员都投了赞成票,只有特鲁多政府让外长出席投票,投了弃权票。
一时间,加拿大在围堵中国的西方阵营中,扮演了领导角色。谁知,过了四个月,由保守党参议员豪萨科思(Leo Housakos)提出的相同决议,却在参议院遭遇了挫折。在6月29日的涉疆议案投票时,29名参议员投票赞成该动议,33名反对,13名参议员弃权,6名没有出席投票。换句话说,有52名参议员没有同意,这与2月份的国会投票形成鲜明对照。
本来,参议院在一个没有约束力的议案上,投了与众议院不同方向的票,在加拿大的国会机制运作中,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但这次投票结果却掀起了滔天大浪。而英文主流媒体和反共反华的朋友们,都把焦点集中到一个人身上,那就是在投票前的28日发表关键讲话的胡元豹参议员,他也是参议院最大独立党团的召集人。
胡元豹参议员呼吁参议员同仁不要投票赞成这个议案。他的讲话被加拿大国家电视台以及所有重要的英文媒体做了详细的报道,同时也受到了包括部分华人在内的攻击,将其打成是“中共的代言人”、“中国大使”等等,有的自媒体甚至进行人身攻击,把“中国战狼”、“加奸”、“热昏了头”之类羞辱加在了胡元豹参议员头上。说实话这种气急败坏的反应也很正常,因为他们没有料到,在被种族歧视分子或者白人至上主义者抹黑、抹红的胡元豹,竟然在明知会受到攻击的情况下勇敢发声,并且是关键的发声,阐述了他为加拿大国家利益和加拿大人应该说的真话。而事实的结果是,参议院否决了这个涉疆议案。
在分析胡元豹讲话的真意之前,我们先来对批判他的观点做一下“事实确认”。
第一,批判者认为,他援引原住民寄宿学校的“种族灭绝”和“文化灭绝”,来证明加拿大没有资格在涉疆问题上批判中国,是绝对的错误,是拿一百多年前加国犯下的罪行、且政府已经认错的事情来对比中国目前正在犯的“种族灭绝”行为,是为中国遮羞。这个观点恰恰是错的,是为加拿大种族歧视者遮羞、是为加拿大政府拖延调查真相涂脂抹粉。
因为寄宿学校的“种族灭绝”和“文化灭绝”事件还刚刚开了头,根本就没有“时过境迁”,事件的真相仍然没有完全曝光;而且,这不但是百年“往事”,也是战后的“新事”,寄宿学校到七十年代才关闭,有些非正常死亡案件就是在战后人权高涨的时代发生的,加害者当中还有活着的人,皇家骑警理应介入调查,看看是否有人、或者有机构要承担罪责。正因为事情还没有结束,涉及种族灭绝和文化灭绝的“相关者”还在拖延真相的暴露,所以才引发原住民和支持者“取消加拿大国庆日”的示威大游行,才引发抗议者推倒维多利亚女王和伊丽莎白女王雕像之举动,甚至还出现了焚烧教堂的违法仇恨行为。
请问,作为加拿大人,不关心原住民的生死惨剧就有问题,为何要误导民众说此事已经打上了休止符?
更令人难以理解的是,北京要求加拿大彻查寄宿学校“种族灭绝”案,难道反华团体就可以以此为理由,让加拿大政府停下来调查,不然就骂政府是跟北京“一个调”?按此逻辑,七月一日上街抗议的原住民和其他民众,都成了北京统战部的“工具”了?这种混蛋逻辑岂非让人笑掉大牙?
第二,批判者在二月份国会议案通过的时候,对于不同意见者理直气壮称“不要把国会议员当傻瓜”,因为国会认定维吾尔遭种族灭绝是经过严谨的程序的,历经许多公听聆讯,邀请数十位专家、证人说明,分析国际研究,最后撰写成详细报告而后投票表决。那么,经过四个月后,参议院否决议案,难道没有经过严谨程序,没有参考国会投票理由,没有看过专家、证人说明,没有分析国际研究吗?这些批评者显然是“唯我独尊”,可以公然用“昨天之我”,打脸“今天之我”,把参议院投票当成“儿戏”,他们的逻辑说变就变,令人觉得不可思议。
在我看来,我们要尊重2月份的国会投票,也要尊重6月份的参议院投票,因为这都是通过严谨的投票程序而来,是我们民主机制中的一部分。
第三,无论是英文媒体还是华人社区的一些人,单挑投反对票的华裔参议员来进行“诛心”之论,既是一种种族歧视的行为,也是一种“自虐”的行为,背后彰显的是一种懦夫心态。事实上,没有投赞成票的参议员有52人,这些议员中,白人占了多数。请问,为何不批评反对的白人参议员,而是“群殴”胡元豹参议员,难道是害怕白人吗?还是被“白人至上主义”吓破了胆?
曾经担任过加拿大外交官和外交部副部长、驻德大使,目前担任参议院外交事务委员会主席的博姆(Peter Boehm)就说,他反对这项动议,部分原因是它相当于“扩音器式的议会外交”。他认为,众议院将中国对待其维吾尔族人口的行为称为种族灭绝的投票“没有明显的影响”。为何没有人批评他是“北京代言人”,是跟北京“一个腔调”(北京就批评加拿大反华外交是扩音器外交)?难道就因为他是白人,即使投了反对票也跟胡元豹参议员不一样?要知道,在关于孟晚舟案件上,也有一百多位加拿大的前外交官、前政府官员发表公开信,要求渥太华终止引渡聆讯,释放孟晚舟,也让两个迈克回家。难道这些白人也是“北京战狼”,为何没有调查记者或者反共群体站出来谴责?
原来,华裔批评者自己可能有“自虐”心态,认为华人在加拿大“有原罪”,所以胡元豹参议员的讲话,会把华人整体变成“受害者”。只是,胡元豹同另外31个投了反对票的参议员一样,认为自己是加拿大人,涉疆议案可能会损害加拿大利益和人民利益,所以要投票反对。
第四,批评者认为,加拿大民意八成多支持国会投票,定义北京涉及“种族灭绝”,任何反对意见都是违反加拿大的主流价值,违反加拿大的民意。这种民粹主义思路令人不寒而栗,当初纳粹德国不就是靠着大多数人支持上台危害国家和世界的吗?即使从民意来看,制裁中国、抵制奥运喊得最响的保守党支持率,不是比被它骂为对中国软弱的联邦自由党少了十二个百分点?保守党党领奥图尔的支持率,干脆就比特鲁多少了二十个百分点。我想请教,哪个是主流价值?
就从上述四个事实确认来看,对胡元豹参议员攻击的论点都与事实不符合。尽管如此,我仍然坚定支持他们有批评胡元豹参议员的言论自由。只是提出一点小的建议,批评的时候“严谨”一些,不要信口开河,用经不起推敲和时间检验的逻辑来说事,至少,要为相信他们的听众和读者付上一点做功课的代价。因为有益的辩论,会让加拿大的民主制度变得更加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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