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人移民在加拿大养儿育女时,常常和孩子一起陷入这样的困境:我们到底属于哪里,东方还是西方,加拿大人还是华人?
来自东方的父母有着无法摆脱的文化情节,以及习以为常的生活、饮食以及思维方式,而孩子活在东方和西方的夹缝中,碰撞、冲突、困惑在其成长过程中时不时席卷而来,一点点地丧失归属感。
这个恼人的问题如何解决?英文媒体CBC刊登出华裔妈妈KATHARINE CHAN的一篇文章,现编译如下,希望可以给众多海外华裔家长及孩子们一些启发,同时帮助第一代移民理解在加拿大土生土长的后代们:
图片来源:CBC/HANNI/TWENTY20
“你从哪里来?”(Where are you from?)
我被问过太多次了,数也数不清。
年轻的时候,我经常给出尖刻的回答,比如:
“我来自这里。”
“地球。”
“我来自一个遥远的星球,在那里问这个问题的人,会被迫坐下来重复观看《 The Red Green Show》。”
大多数人会认为问上述问题的人是白人,不过事实上,所有种族的人都会问同样的问题,说到底,是在暗示我不属于这里。
作为一个华裔加拿大孩子,我有两个身份:一个在家里,一个在学校。在我进出家门的那一刻,我会彻底改变自己。
每当父母带我去见亲戚或家人朋友时,我都觉得自己不够中国化。他们以为我听不懂粤语,叔叔舅舅和婶婶舅妈们会对我说蹩脚的英语。
以为我不喜欢中国美食,就点糖醋里脊(Sweet and sour pork)来满足我的“西方口味”。服务员会看看我们的桌子,拿出一套刀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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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被视为香蕉人(外面黄色,里面白色),所以我给自己施加压力,让自己表现得更像华人,因为我想向他们展示我的归属感。
我用完美的粤语回答了他们的问题,点了菜单上最传统的中国菜,并展示了使用筷子的技巧。我想证明他们是错的,我不是一个对自己的文化传统一无所知的人。
但无论我做什么,却仍然很困惑自己到底属于哪里
。
在学校,我非常想融入进去,这样别人才会喜欢我。走出家门的那一刻,我把所有让我显得中国化的东西都擦洗干净。
我穿着被认为很酷的衣服,戴上彩色隐形眼镜,染了头发,化妆,让我的五官看起来更像白人。
我带三明治去学校,因为不想再次因为午餐吃“蠕虫”(面条)而被取笑。
我不敢在同学面前说粤语。每当我们被要求大声朗读时,我都会感到焦虑,因为想确保自己说话时没有口音。
尽管我尽力融入其中,但与周围人相比,我觉得自己还不够加拿大。我的家人不看曲棍球,不骑自行车,不滑雪或玩抛接球游戏。
我们看TVB电视剧,做华人公司的巴士旅游,唱卡拉OK,出去吃点心。
在学校的时候,我其实无法真正抹去我的华人身份。而且我显得太加拿大了,无法与那些外表看起来像我的人产生共鸣。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跳这种假装自己是什么人的舞蹈。
当我进入大学后,遇到了几十个与自己有着非常相似成长经历的人。有些人是小时候移民到这里,有些人像我一样出生在加拿大。
我并不孤单,在东西方的影响下长大,意味着我有机会创造自己的身份。我不再觉得需要融入任何一种文化,因为亚裔加拿大人的经历本身就是一种文化。
无论是不够中国化还是不够加拿大人化,对我来说都不再重要。做我自己,就足够了。
我希望我的孩子也能以作为加拿大华裔为荣。
成为母亲坚固了我的自我意识,使我能够以喜欢的方式为人父母,教养孩子为自己的根感到自豪,欣赏我们的传统和风俗。从灌输责任感和尊重长辈,树立节俭、谦逊和强烈的职业道德价值观,到庆祝中国节日,说一口流利的粤语,再到烹饪和吃中国菜,我都在选择做对孩子来说,值得维护延续的事物。
我正在教我的孩子们对有机会生活在“强大而自由的真正北方”心存感激,并灌输成长过程中的价值观,例如平等、多样性、包容性、安全与和平。
我对身为加拿大人而自豪,因为我相信加拿大是一个努力通过庆祝我们的差异和共同点来建立社区的国家。
将来,如果有人问我的孩子,“你来自哪里?”
他们会回答:“我在加拿大出生和长大,我的父母也是。我是自豪的加拿大华裔。想告诉您,加拿大人问这个问题的方式,应该是’你认同什么样的文化?’(What culture do you identify with?)”非常同意作者KATHARINE CHAN的观点和看法,作为生活在加拿大的华人,父母和下一代都应该清醒认识到华人之根的重要性,还是那句老话,“树苗只有把根扎实了,才能茁壮成长”。
一个对自己的根基毫不尊重的人,很难赢得他人的尊重,一个对自己的传统文化并不认同的人,也很难获得外界的认同。
希望各具特色的东西方文化成为海外华裔一生的财富,而不是剪不断、理还乱的纠结。任何时代,东西方文化都有可以互补的地方。
新冠疫情流行时期,采纳东方文化里的价值观,听从政府管理、严格遵守各项抗疫规定,对社会上早日结束疫情更加有利。
但是当针对亚裔的种族歧视案例频频发生后,亚裔人习惯的低调、哑忍的做事风格就应该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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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需要吸收西方文化的观点,勇敢站出来为自己发声。几个月来,北美各地举行的反对歧视亚裔的集会和抗议,展现出众多海外华人的改变和勇气。
然而,需要做出的改变还有更多,比如我们希望其他族裔支持亚裔的同时,是不是也该对外界需要我们时伸出援助之手;家长希望孩子好好学习中文,接受中华传统文化的同时,是不是也该努力学习英文,尝试融入当地人的生活,理解西方的价值观?
让我们一起成长,找到自己的归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