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往往说,妥协是一种艺术,学会妥协,亦是成熟的标志。这大概是因为,现实与理想总是有一定差距,从象牙塔走入社会,人人都得学着处理现实与理想之间的张力,试着以退为进,以免让自己太过失望或焦虑。
2020年,有太多的事情在我们的规划之外了。也许你的生活也出现了一些变化,你可能不得不取消出游计划,可能不得不换一份工作,可能为了安全,只能和伴侣妥协在线上的恋情里……
但是,2020年已经接近尾声,那些必要的妥协你应该已经解决或正在解决中。不如回过头问问自己,在妥协中是否触摸到了内心真正的渴望,寻找到了那些不能够妥协的事情。毕竟,总有一些事情、习惯或者原则是不能够妥协的。
????“我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所以我会找到更好的工作。”
——小兰 待业中
今年10月,我还在一家开发小程序的公司任职。公司氛围很好,我和很多同事都成了朋友。但老板是一个比较“任性”的人,心情好时是你的好朋友,心情不好时就像一个暴君。
有一天加班,我向他提出项目的截止日期让大家压力有些大。一开始时,他还和声细语,之后突然开始人格攻击我,说我和同事天天嘻嘻哈哈,还带头摸鱼。我非常不理解,因为我并没有耽误任何工作进程,就争辩了几句。结果第二天,人事部告知我,我被离职了,理由是无法胜任自己的工作。
我被这个莫名其妙的理由搞得有点自我怀疑,花了好几个小时复盘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无法胜任”,到底有没有做错了什么。下午,听到消息的几个同事都打电话给我,告诉我他们也不理解这个决定,并且已经向老板提出想要挽留我的想法。我突然被点醒了,我没有做错,我也不愿意再和不尊重人、控制不了情绪的老板继续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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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刻一拍桌子说,
‘我决定了我要去芬兰!’”
——橘子de橘 留学生
今年9月,一位微博名叫@橘子de橘(以下简称橘子)的网友私信给作家荞麦,讲了一个自己“从决定去芬兰到实现这个愿望”的故事。
橘子结婚8年,之前和先生一起经营一家广告公司,有两个可爱的女儿。去年,她无意中看到纪录片《他乡的童年》,第二集里讲了芬兰的基础教育。看完这集,她“拍桌子站起来”告诉爱人:我要去芬兰!就这样,橘子和家人踏上了曲折的移民之路。芬兰移民条件苛刻,申请过程繁琐,又遭遇突如其来的疫情,而身边人也并不支持橘子的决定。
但橘子和爱人很坚定,他们学英语,顺利申请到了学校。12月11日,橘子终于到达了芬兰,她的生活在北欧冬日漫长的黑夜里重新起航。从“拍脑门的决定”到最终抵达,整整花了一年的时间。如今,橘子还持续在微博上记录着自己的生活——陪两个孩子倒时差、在芬兰用欧洲产的大米做咖喱饭、踏着雪走去超市买东西。新生活看起来并不容易,但温暖而治愈,他们终于过上了一年前橘子在《他乡的童年》里看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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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爸妈,
“视频里的外国人不是我同事,而是我先生。’”
——艾莉森 游戏策划
从研究生来香港到现在,已经差不多10年了。在内地的父母一直希望我能回去结婚,但我对他们的安排感到非常抗拒。
三年前,我遇到了我现在的先生,他是一个又高又大的美国白人,满脸络腮胡,看起来像个黑帮成员。但他其实是一个粤语说得很好的电影研究者,就是年龄和我爸差不多,明年就50岁了。可以想到的是,他完美地踩在了我的父母划定的“绝对不能嫁”的区域里,所以我连和他同居的事也没告诉父母。
△ “婚姻的基础是爱情,是依恋,是尊重。”—— 列昂尼多娃
疫情期间,香港封城,学校也只能上网课,在我和他无所事事地躺着时,脑子里突然想:既然没什么事儿干,干脆把证领了吧!注册结婚的当晚我妈突然给我打视讯电话,我一不小心就让先生出镜了。看到我边上坐了一个美国大汉,我妈“哎呦”了一声,我说:“别害怕别害怕,介绍一下,这是我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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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老乡那里吃过一次炒菌子,
就不能忍受坐过飞机的菌子了。”
——黄_邪 前程序员 公益项目负责人
去年暑假,我第一次到滇缅边界的一个小村寨里。寨子里都是景颇族的孩子们,我到这儿来是参加公益组织的活动,给孩子们上编程课。
平时我们厮混在一起,白天去田头溪涧玩,晚上就在地板上打地铺睡。周边的老乡有时候会上山送菌子给我们吃,都是我没见过的品种。
两个月后我回到城市里,有时会突然回味起那股鲜香的味道。我试着网购了一些云南的菌子,晒干的、时鲜空运的都试过,还试过很多炒法,但都不是当时的味道。年底我辞职后飞回村寨,做起了全职的社工。大山的馈赠也管够,父母在外打工的孩子们也时不时会来找我。
我想有些东西没有捷径,只有你诚心诚意地前往,才能真正拥有,菌子是这样,陪伴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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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发的我只是普通的公主,
短发的我才是独一无二的精灵。”
——TT 幼儿园老师
我觉得我挺漂亮的。我爸妈和我说:“你很好看,留长头发就好了,温柔。”我的前男友们也都喜欢这样说:“你很漂亮,如果你能把头发留起来就太好了。”
但是只要头发长了,我就想把头发剪短。乖乖的蘑菇头、有碎发的“男孩”头,利落的“女强人”头……每一种都很要挨个来一遍。很多人会问我:“你为什么不愿意把头发留长呢?”我说我也不清楚。
有一天我又把头发剪短了去上班,早操做完后,有一个小朋友问我:“老师,你为什么又剪头发了?”看着小朋友清澈的眼睛,我脱口而出:“因为老师觉得,长头发的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公主,短发的我才是独一无二的精灵。”他们认真地点点头,说:“对,是这样的,老师是小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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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每天开一个半小时的车去上班,
但我要住大房子。”
——油烟子 项目经理
小时候,我住在爷爷奶奶位于乡下的房子里,房子很大空空的,我到处跑跑跳跳自己嗨,习惯了。上高中时,我开始住校,一个人只有一个床铺,但为了学习,也就咬咬牙忍过去了。
现在,我在上海新天地附近上班,做设计,虽然每天不需要在早高峰阶段通勤,但我也不想挤地铁。一开始时,我在公司附近租房子,又贵又小,有的老房子隔音不好,我在家里开合跳都要被投诉。
我觉得这样下去不行,所以用同样的钱,我一个人在青浦租了一整套两室两厅,足足有150平方米。房子在一楼,我在家玩Just Dance都没人管,晚上看电视看累了,就平躺在客厅的大毯子上。虽然有时下班开车回家很累,但只要能摆大字躺在地上,我就觉得一切都值得。
从这6个故事中,我们或许能明白:妥协也许是艺术,但不妥协的态度,才能让我们对自己的生活充满掌握感。对原则、自由、人生志趣、情感的不妥协,有时能帮我们找到自我存在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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