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越莓的代价

过去30年里，魁北克的蔓越莓产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展壮大。从1995年只有几块地，发展到现在近5300多公顷种植场，令魁北克成为世界第二大蔓越莓生产地，仅次于美国的威斯康星州。

但集中在魁北克中心贝康库尔河流域（Bécancour River）的高速增长，令人不无担心。

魁北克中心区环境委员会（Conseil régional de l’environnement du Centre-du-Québec, CRECQ）主任、生物学家布莱（Andréanne Blais）解释说：”蔓越莓自然生长在大型泥炭沼泽中，那里土地带酸性、有粘土、沙子和水，有利蔓越莓生长＂。

布莱指出，泥炭沼泽像海绵一样留住水，让水缓缓流入河道，而且还能过滤水。

但科学家在2013年指出，截至2010年，当地四分一泥炭沼泽已受到了不可逆转的破坏，原因就是蔓越莓。 

森林往后退

2018年魁北克省的《湿地和水域环境保护法》进行改革，要求魁北克农民就破坏泥炭沼泽等开放湿地支付补偿。

但改革并没有要求农民为破坏森林湿地支付经济补偿。森林湿地是指有许多小溪流的森林或沼泽。

虽然另一项法例禁止一般农业破坏树林用地种植，但蔓越莓和其他小型水果却不在此限。

换言之，种植者不能砍伐森林来扩大玉米田地，却可以砍伐森林来扩大蔓越莓农地。

这令蔓越莓的问题，由开放湿地转移到森林湿地。

如圣路易-德-布兰福德地区（Saint-Louis-de-Blandford）的森林覆盖率，就在过去20年中少了22%，比该区平均水平快了10倍。魁北克三分一蔓越莓种植园，正正位于该区。

当地的林业工程师特拉弗西（Luc Traversy）说，艳红的蔓越莓得以丰收，是以牺牲森林为代价。

生物学家布莱也说，”在生物多样性面临重大危机、加上气候变化的今天，这些环境对维持生态至关重要。＂

但魁北克蔓越莓生产者协会（Association des producteurs de canneberges du Québec, APCQ）主席戈丹（Vincent Godin）认为，那是要求部分人帮助解决一整个社会的问题。他说：”如果真的想保护某些地区，政府可以回购这些地区，然后将其纳入保护范围。＂

用水问题

种植蔓越莓比其他植物更需要水。冬天，水用作保护植物免受霜冻。春天，种植者要倒水到田地驱虫。夏天，当然要加以灌溉植物。就连秋天收割时，蔓越莓也要用大量的水令其漂浮以便收割。

APCQ主席戈丹说，魁北克每年每平方米约有1.2米的降雨量，而种植蔓越莓需要大约80厘米的水。

过去20年，魁北克蔓越莓产业以闭路循环原则用水：建造大型水池收集融化的雪和雨水，将工厂全年需要的用水储存起来，以循环用水。

虽说是闭路循环，但由于渗入土壤和蒸发会令储水量减少，所以当种植园的水缸不够大时，蔓越莓种植园可能还是要从河里抽水。

APCQ亦承认，在河流流量允许的情况下，近一半蔓越莓农场仍会不时抽水以满足其需求。

例如，其中一家农场在2021年秋季向贝康库尔河（Bécancour River）抽取了6.4亿多升水，相当于一个5000人小镇一年的生活用水量。

此外，魁北克2006年发表的一项研究显示，即使是闭路循环用水，蔓越莓农场的出水中含有杀虫剂和微量化肥，例如在欧洲被禁的除草剂二氯苯胺（Dichlobenil）。

据种植者称，过去十多年他们已经完全淘汰了使用一种危害性特别大的杀虫剂–二嗪农／大利松（Diazinon），令有效成分的用量减少了一半。

不过，据环境部称，蔓越莓田仍在使用除草剂二氯苯胺。

魁北克蔓越莓的未来

在种种原因下，自2021年起魁省再没有批出蔓越莓农场的许可。

但至今仍有25个申请待批。

APCQ主席主席戈丹（Vincent Godin）说，从环境部得到的信息是，官员们认为蔓越莓农场集中在魁北克中心地带。

生物学家布莱同意，蔓越莓是地区重要的经济驱动力，但她认为必须设定一个限度。她说：我们必须设定开发门槛，以保护属于子孙后代的东西。

她指出，魁北克生产的蔓越莓，绝大部分用于出口。

假如是为养活自己，我们大可以生产对环境影响要小得多的其他农产品。

尽管业界发展被叫停，但戈丹仍然对行业发展表示乐观：我认为魁北克有能力成为全世界蔓越莓产量第一的地方。

Alexis Boulianne de Radio-Canada, avec les informations de Catherine Mercier. Adaptation en chinois par Donna Ch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