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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桥毕业生自述:毕业20年后,同学们都“混”成了这样…

2024-02-15 |作者:精英说 | 来源:精英说

 
上名校一定意味着一生的成功吗?下文的作者在20多年前就以国际生的身份考入剑桥,然而她也一度被这个问题所困扰。如今,她遍观身边的剑桥校友,有了自己的答案……

在“全民名校”崇拜下,我们习惯乐此不疲地传播牛娃与学霸的事迹,庆贺与狂欢,但孩子们进入名校后呢?以及从名校毕业后呢?

学府的大门被关上,垒砌的城墙内外发生了什么故事,我们希望知道。

机缘巧合之下,我们联系到安硕。开始,她身上有着太多“标签”吸引着我。安硕,有着多国求学经历,日本读小学,后来到英国读高中,于2004年考入剑桥大学,可以说是我国最早一波去英国留学的中国大陆学生

我们访谈安硕,原本是希望她能跟我们聊聊她是如何申请英高以及考上剑桥的,以抹平信息差。但访谈结束后,我意识到比起如何进名校,名校毕业生的走向与心理状况问题可能更是一个值得关注的话题

安硕告诉我,她的剑桥同学有被退学的,以及她的很多名校毕业的朋友,都成为了普通人。

二十年前,安硕靠“自鸡”考上剑桥;如今,她成为母亲,面对如今的“鸡娃浪潮”,她与之保持距离,拒绝被裹挟进去,她只希望女儿快乐与平安。

为了方便阅读,以下内容采用第一人称叙述。



从人大附出走

我叫安硕,我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

关于北京的童年记忆,其实不是特别多,因为6岁时我就跟随父母去了日本。当时我的父亲任职于日本公司,拿的是日本工作签,这个签证允许携带家属。就这样,我在日本生活了6年,就读的是名古屋的某公立小学。

关于日本小学教育,相信很多人从大大小小的媒体与短视频里也刷到过不少,比如日本的食堂很干净,小朋友要值日做清洁,以及在体育课上,日本小朋友做着翻跟头这样的高难度动作……只能说这些都是真实的。

在学业这块,当时日本社会“鸡娃”的很少,现在回忆起来,在日本上学的6年充满了诸多美好的回忆。



小朋友时期的安硕和父母一起在富士山玩耍

但是我会存在身份认同问题。初来乍到时,我年纪还比较小,小朋友的语言习得能力很快,我是很自然就完成了语言切换。有一段时间我中文还没有日语讲得好,我就主动要求报班去学中文。

如果去日本读小学是被动安排,后来我回到北京读中学是我自己的主动要求与选择。

我记得很清楚,五年级的时候,我看了一部叫《大地之子》的电影,里面有句台词——“不了解自己民族的语言和文化是可耻的”,这句听起来颇具教导味的台词,给当时的我极大的心理冲击。那时我就决定要回国读书。



比较幸运的是,回国后,我适应得还挺快,中考时还考上了人大附。其实我初中时成绩一般,当时要报考人大附时,我的班主任觉得我这孩子是不是有什么大病,但我想着“试一试,万一呢”?结果还真考上了,算是擦分考上的。

来到人大附后,才真算是开了眼界,感受到什么叫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即使那还是二十多年前的人大附,同学们就已经很“卷”了。大家不仅是成绩很好,其他方面也很优秀。特别是有些重点班的同学,会让你觉得遥不可及。

我隔壁班级,有一个同学国际象棋,在他那个年龄段全国排第一,上一届有一个同学舞蹈也拿过全国第一,而我在人大附就是平平无奇一普娃,可能要付出很大的努力才能有机会考上清北,后来却兜兜转转上了剑桥,我现在有时候都在感叹,大家都在说“弯道超车”,这就是说的我啊。

大家都说人大附很好,后来为什么要转学到国外读高中呢?这里其实有一个“较劲”的故事。



安硕大学毕业后,安硕的父母来英国看望女儿,安硕带领他们参观女校,安硕告诉我们中间牛津毕业的物理老师对她影响很大

我的爸爸是北大毕业的,初二的时候,我们班开过一个班会,家长们被邀请到班会现场,给自己的孩子写一封信,送一个礼物,当时我爸把他的北大毕业证书送给了我,我知道他的意思是希望我能“子承父业”。其实作为北大家属,我那时对北大还是有一些向往的。

转折点发生在高一,那时我去日本交换留学,身边很多日本朋友以东大为目标,我查了排名,咦,发现世界排名比北大还高,格局一下子就打开了,那时就想着考东大;再后来,我又听到一个在人大当老师的亲戚讲,欧美大学毕业的中国学生,比日本留学回来的更受重视,我又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但因为啥都不懂,于是我就跟我爸妈去找留学中介,在咨询的时候,全程我爸妈基本上都没张嘴,就我跟顾问一直聊,聊完后,我便决定要去英国,而且我想考牛剑,当时人大附还没有国际部,中介告诉我,要想申请牛剑得先去英国读两年的A-Level。

于是,高二下学期,我只身来到了英国开始了低龄留学。



“我在英国读高中”

我在英国就读的高中,全名为Harrogate Ladies’ College,这是坐落于约克郡的一所私立寄宿女子高中。

实际上,我最开始要读的是另外一所英高A校。在来到约克郡后,我听从中介的安排,先是去了一所语言学校待了三个月,但在语言学校时,我从住宿家庭和老师那里了解到A校的真实情况,“又远又偏”,就没去A校。所以家长们在选择英高时,最好能实地考察,多做“背调”。

在放弃A校后,我自己DIY申请来到Harrogate Ladies’College,这所学校在鼎盛时,排名能排到全英Top10,但现在排名不太稳定,各个机构提供的排名榜单也不一样。我们那一届学生大概有七八十人,中国大陆来的留学生大概有6个左右。

当时学费加上生活费,两年差不多花了60-70万人民币,但这是20年前了,现在可以从官网上看到Harrogate Ladies’College每学期收费14,410英镑,英国高中一年是三个学期,这样算下来学费一年是43230英镑(折合人民币39万/年)。整体而言,现在英国私立高中学费大概都在4-6万/年英镑之间。



安硕在女校时与华人同学参加毕业晚宴

学校课程是走班制的,就像上大学一样,上什么课,就到什么教室。每天我们8点多上课,4点多就放学了,没课的时候,大家就自由安排。

我算是同学里比较“自卷”的类型,一般大家会修3门课,学习成绩比较好的同学会被允许修4门课,我修了6门(数学、高数、物理、地理、中文、GeneralStudies),前面4门耗费的精力比较多,尤其是地理,对于中国学生来说其实比较难。当然,我也选了在当地人看来比较水的课——GeneralStudies,它类似于国内现在的道法课。

但在申请时,英国大学招生官可以从选课里面看出来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选了地理+GeneralStudies,他们能够感受到我是一个想积极了解英国文化、融入当地的外籍留学生。

最后很幸运,我拿到了6个全A(那时还没有A*),还上了当地报纸,因为当时我是整个约克郡分数最高的学生。我同时拿到剑桥和帝国理工的offer。

算下来,我们高中大概有六七人被牛剑录取,其中有一个是深圳来的同学考上了牛津,剩下全年级差不多二三十个去了英国前十的学校。

回忆起来,我能被剑桥(工程专业)录取其实不光是成绩上拿了6个A;在课外活动上,我做得比很多同学都要丰富,比如我到工厂、工地、律所等地方实习,也参加了Dukeof Edingbrough’s Award Gold项目。为了给父母省钱,我尽量给自己找一些免费的项目。



安硕和朋友们参加The Duke of Edinburgh Award拉练,类似于野外生存项目

这些活动对我后来申请剑桥帮助挺大的,申请剑桥需要提交PersonalStatement(个人陈述)、笔试、面试,每一环都很重要,他们想要看到的是有趣的灵魂,而不是书呆子。

总结来说,我走英高这条路,肯定比国内走高考路线的人要轻松很多。因此,我也观察到,现在越来越多的中产父母为了所谓的“弯道超车”,不惜代价把孩子送来英国读高中,觉得读英高更有机会被牛剑录取。

对于这个问题,我不置可否,相信各位教育专家们比我更有发言权。

“全民鸡娃”浪潮下,我更想探讨的是“名校崇拜陷阱”。孩子们为了进入名校,不管是“被鸡”还是“自鸡”付出了诸多代价,但是进入名校,然后呢?



剑桥毕业后,大家都是普通人

来到剑桥后,我了解到每年都有中国学生被退学了。

作为同是局内人的旁观者,我感慨很深。有些人,考上剑桥的那一刻可能就是他人生的最高光时刻。背后,为了这最高光时刻,他前面十多年的人生,可能都在卖力追赶,但目标一旦达成,他会陷入深深的空虚感与无力感。剑桥是一个很考验大家自律的学校,有些学生进来后,学习动力不足,考试挂科,最后被劝退。

那么,那些“幸存”下来的人呢?他们就收获了美满的人生吗?

我身边认识很多牛剑毕业的人,他们也没有因为名校背景而有着“三头六臂”。大家最后都是芸芸众生的普通人,经历着生而为人的鸡飞蛋打、低潮与挫败,人生该面临的挑战一个都不会因此而减少。

不过,当一个普通人也挺好。

但是,我时刻能感受到悬在我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虽然,我有着多国学习与生活的经验,但遗憾的是,我并不是一个活得很松弛的人。

剑桥毕业后,我工作、创业,渴望世俗意义上的名利双收,马达不敢停歇下来。我越来越清晰地意识到,东亚社会“望子成龙”这样的底层价值观给我留下的烙印,我仍是一个相对单一化“成功定义”下教育出来的产物。

回想在英国读高中时,我的很多英国同学学习各种东西,体育、乐器、戏剧、美术……大家都是真心喜欢。我记得有一个本地姑娘,她的学习成绩很好,最后没有去大学,而是先去舞蹈学院实现舞蹈梦,后来听说过了4-5年,她才去重新申请大学。

我就读的女校,有很多老师都毕业于牛剑,他们觉得在一个中学当老师也挺好。



安硕与剑桥同学们在一起

如今,我成为了一名母亲,有着一个7岁的女儿,她就读于东城区的一所公立小学。

现在我们所生活的这个时代与空间,被“内卷”、“鸡娃”、名校萦绕,大家奋力托举孩子的未来,每个人都精疲力竭,但作为曾经名校的局内人,我想告诉各位家长,如果把名校作为培养孩子的目标,最后结果很可能会是失望的,考不上,是失望;考上了,然后呢?

我在剑桥见过太多茫然、没有目标的灵魂。我也是花了很长时间,一边寻找,一边自愈;一边摸索,一边和解。

我回溯自己的成长经历,我其实挺希望我父母能教我松弛,培养我有更多的兴趣爱好去消磨时光,在平凡的生活里热爱周遭的一草一木,但我的父母何尝不是东亚社会“学而优则仕”这一套单一价值体系下的束缚者,他们也有自己的局限性,这并不能怪他们。

我养育女儿,相当于把自己再养育一遍,成长的那些缺失和遗憾,我不希望在女儿身上上演。未来,我不执着于她非得上什么学校,她想学厨艺、园林都可以,我希望她快快乐乐,希望她能找到自己真正的热爱与内核力。

比起培养一个世俗意义上的“成功人”,培养一个拥有幸福能力的普通人才能发挥人生的“长尾效应”。

最近,我看到查理芒格说的一句话,我把他这句话献给后半生的自己,也献给大家。

“上天啊,请赐予我一颗平静的心,去接受我无法改变的事;请赐予我勇气,去改变我能改变的事;请赐予我智慧,去辨别这两者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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