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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民主党公布增税草案:总额超2万亿美元,但动不了贝佐斯马斯克们

2021-09-14 |作者:王品达 | 来源:界面新闻

9月13日,美国国会众议院民主党人公布了增税计划的细节。民主党计划提高富人和大企业的所得税、提高企业海外利润的税率、为美国国家税务局(IRS)拨款数百亿美元,以筹集民主党3.5万亿美元预算案所需资金,并改善美国经济的不平等状况。

民主党计划将应税收入超过500万美元的大企业面临的企业所得税率从21%提高至26.5%,将个人所得税的顶格税率从37%提高至39.6%,超过500万美元的个人收入还将面临3%的附加税。资本利得税的顶格税率也将提高5%,达到28.8%。

无党派的国会税收联合委员会(JCT)的计算显示,民主党的增税方案将在未来10年为政府新增2.1万亿美元的税收。而负责起草法案的众议院筹款委员会估计增税总额最高可达2.9万亿美元。

虽然这一数字十分庞大,但众议院民主党人所推出的增税草案在许多方面的幅度都不及总统拜登和参议院民主党人的提议,属于党内妥协的产物。

在参议院,民主党的财政计划主要反映了民主党内进步派的诉求。民主党正在推进的3.5万亿美元预算案就是由进步派的领袖之一伯尼·桑德斯(Bernie Sanders)主持撰写的。参议院民主党人在预算案中包含了十分广泛的财政支出,对增税的态度也较为激进。

而众议院民主党人本周提出的增税草案则更加照顾了民主党内温和派的担心,增税的项目大多是比较传统的所得税,而财产税的变动幅度则不大。

这意味着像亚马逊创始人杰夫·贝佐斯、特斯拉CEO埃隆·马斯克等亿万富翁的财产受增税草案影响反而较小。比如,2020年贝佐斯作为亚马逊CEO的工资性收入还不到10万美元,但他拥有的财富目前已超过2000亿美元。

参议院民主党人曾提议对富人目前拥有的财产征收一笔一次性的附加税,然后每年对富人财产的增值额征税。众议院民主党人则没有采纳该计划,仅对收入(而非财产)超过500万美元的人征收了3%的附加税。

在遗产税方面,参议院民主党人也曾提议按股票、房产等遗产自被继承人取得以来的增值额征税,而非只有在出售上述遗产时才按继承时的价值征税。但是,温和派认为这一做法会对小型企业和家庭农场等造成过度伤害,因此也未被纳入众议院的草案。

众议院筹款委员会成员、民主党众议员比尔·帕斯克雷尔(Bill Pascrell)就表示,虽然大量财产在美国是以资产而非工资的形式存在,但社会对财产税还是有很深的怀疑。“财产税可能被理解为‘劫富济贫’。我知道事实不是如此,但外界总会这么认为。”帕斯克雷尔说。

众议院在填补税收漏洞方面的措施幅度也不及预期,虽然填补了一些漏洞,但对多年来政坛和社会反映强烈的另一些漏洞并未作出有效反应。

PayPal创始人、亿万富翁彼得·泰尔曾利用养老金账户的漏洞,将50亿美元的巨额财产转移至养老金账户中,而无需缴纳任何税款。众议院增税计划填补了这一漏洞,要求养老金账户金额达到1000万美元之后不得再增长。

但是,众议院民主党人对所谓“附带权益”(carried interest)漏洞则并未采取任何实质性措施。所谓附带权益漏洞,就是指私募基金经理可以宣称其向客户收取的管理费并不属于收入,而是来源于客户的资产收益,因此经理的收入可以缴纳税率更低的资本利得税而非所得税。

奥巴马和特朗普在执政时期都试图填补这一漏洞,但收效甚微。参议院民主党人也曾提议完全关闭这一漏洞,在未来10年内可以增加630亿美元的税收。但是众议院的草案仅仅要求从业者将附带权益的持有期延长至5年,能够增加的税收总额也相应地大幅减少。

而即使是在众议院民主党人着墨较多的所得税领域,许多项目的增税幅度也仅仅相当于取消或者削弱了特朗普2017年的减税政策而已,谈不上结构性变革。

比如,个人所得税的顶格税率在特朗普2017年减税以前就是39.6%,众议院民主党人的提议只是恢复原状。而企业所得税率在特朗普减税前为35%,民主党本次的增税幅度只相当于特朗普当年减税幅度的三分之一。

即使这样,民主党的增税方案在党内仍有反对声音,未来仍存在很大变数。由于增税方案接下来还要在两院走流程,即使最终获得通过,其面貌也很有可能与我们现在看到的相比有很大变化。

目前,来自西弗吉尼亚州的民主党中间派参议员乔·曼钦(Joe Manchin)和以往一样仍是民主党近期一系列财政计划中的最大变数。由于民主党在参议院的100个议席中仅占50席,要想通过法案,任何一个参议员都不能倒戈。

而曼钦现在不仅反对参议院民主党人提出的3.5万亿美元预算案,还在上周末重申自己只支持将企业所得税率提高至25%。他还暗示民主党最终通过的增税计划可能只有众议院草案规模的一半。

接下来,民主党领导层需要在所剩无几的时间里努力调和党内各派之间的分歧,争取将基建法案、预算案、增税计划全部顺利通过,以实现民主党人近年来的经济主张,并扭转8月阿富汗乱局以来民主党在政治上的颓势。

众议院筹款委员会成员、民主党众议员丹·基尔迪(Dan Kildee)就表达了实用主义的期望。“仅仅支持一个东西,还不足以使它成为法律。”基尔迪说,“成为法律需要众议院的218票、参议院的50票和总统的签字。我不想再来一场‘虽败犹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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