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哥华住不起就到近郊去：但那儿安全吗？菲沙河谷治安调查

菲沙河南岸犯罪高发，已经成为一个热门话题，有人形容在案 发地点附近，就有如生活在警匪片中，为这里居民安居乐业带 来重大隐患，本期《高度》周刊特邀记者就这一问题深入剖析。

素里是一个多族裔杂居的社区，同时也是各种文化繁衍的温床。新 一轮暴力活动犹如一面镜子，映照出当地社会景象。菲沙河南岸犯罪高 发，已经成为一个热门话题，有人形容在案发地点附近，就有如生活在 警匪片中。尽管素里在不断增加警力，尽管卑诗省府为警务拨款，但都 难以遏制恶性犯罪的势头。有舆论认为，必须标本兼治，综合治理，建 立健全社会化灭罪体制，才能使这里的民众真正安居乐业，也才能使这 座卑诗省经济发展最快的城市名副其实。

素里是整个卑诗省第二大城市，截止到今年 4 月中旬，已发生 32 起 枪击案。2016年第一个季度，素里枪击案就已有28起，相当于2015 年全年一半。素里皇家骑警最高负责人弗迪（Bill Fordy）5 月中旬在素 里市长记者会上感叹道，这个数字的确令人震惊。他同时透露，刚刚又 拘捕了5名嫌犯，缴获13支枪，并说在这方面正在运作一个很大的计划。

今年 2 月一周之内，就出现银行抢劫案和驾车开枪案。最近一次枪 击案就发生在社区，而且是青天白日，1 人被击毙，另外 9 人受枪伤。 有9座民居留有弹痕。另一起枪击案则距离小学校非常近。4天连续4 起枪击案，如此密度，素里居民表示不再感到安全。无论警方还是市府， 都对素里的黑暗形象表示担忧，担心居民和商业是否有能力在素里继续 生活发展，安全成为隐忧。

素里女市长赫普纳（Linda Hepner ）近日说：“在我的城市罪案再起， 我对此深感愤怒！我管这些帮派分子叫行为不端的废物，这种人没有光 亮的未来，只能在监狱中度过。为这种人只能准备好一口棺材，没有其 他选择。”她说对于这轮新的犯罪浪潮，已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愤 怒之情。

去年，素里在全国犯罪率排名第三，全年共发生 56 起枪杀案。而排 在前两位的分别阿尔伯塔省大草原市（Grande Prairie）和红鹿市（Red Deer）。

素里罪案上升甚至惊动联邦国防部长石俊（Harjit Sajjan），他最近 说对此问题极为关注，也特别理解素里居民深感不安全。他说还曾与素 里居民和公共安全部长格代尔（Ralph Goodale）讨论这方面事情。

另外，同属非沙河南岸的兰里（Langley）与阿波斯福德 （Abbotsford）， 犯罪问题也不容忽视。尽管每 500 个居民就有一个警察，兰里市仍是大 温犯罪率最高城市。近一半市政预算花费在警力上。防止犯罪专家佩尔 金斯（Greg Perkins）分析说，愈来愈多迹象显示，如果不及时采取应 对措施，兰里有可能在未来10至15年内，演变成下一个素里Whally区。

阿波斯福德警方打击帮派及毒品小组最近完成一项调查工作，现落 案控告 28 岁阿波斯福德男子珀金斯 (Corey Jim Perkins)66 项贩毒和非 法藏有枪械罪名。较早时候，警方手持10张手令，搜查珀金斯寓所， 除了检获大批枪械，包括半自动手枪、左轮、半自动机关枪、半自动长 枪、枪管被锯短的长枪、子弹、灭声器及弹匣之外，还查出一批毒品 芬太尼 (fentanyl)、现金和多支枪械。而 26 岁女子布兰斯福德 (Caitlin Bransford) 涉嫌与案件有关，被控 4 项藏有毒品作贩卖用途的罪名，将 于本月 30 日提堂。

素里整体暴力罪案近年趋升，但很多人一边抱怨素里治安欠佳，却 一边涌入素里买房，而到素里买房的华人也越来越多。菲沙河谷地产局 (Fraser Valley Real Estate Board) 报告显示，素里房屋 2016 年 1 月销 量 1338 套，比去年同期增 57%，是有纪录以来最高，展现强劲卖方市 场势头。素里三种房型的基准价格(benchmark price)与去年同期相比， 独立屋升20.9%至69.1万元、城市屋升13.8%至33.4万元、公寓升7.8% 至 20.4 万元。今年第一季度素里房屋成交量创最高，房屋在市场上的时 间，也从去年同期的 55 天降至 33 天。

一方面被温哥华高房价所震慑，不少工薪族纷纷涌向素里甚至兰里 寻找购房机会，带动素里和兰里房价水涨船高；另一方面素里枪战不绝， 子弹横飞，成为菲沙河南岸奇观。不久前素里中心一高层公寓开卖，一 天售出300套，签约金额逾7000万元。另一微型公寓也引发抢购热潮， 很多准买家连夜排队轮购。

判断一个地方是不是宜居之地，有综合因素，而在这些因素中，安 全度无疑是主要考量。现在菲沙河南岸地产大热，但若真要搬去那里， 治安问题不得不考虑。素里安全度下降，房价却在上升，多少反映出大温、 乃至加国房地产市场现状，也反映出庶民社会的无奈择抉。主要城市核 心区域房价涨幅惊人，周边城市和地区也出现“溢价”效应。

无论如何，安全问题还是影响到房地产市场。有关方面统计，尽管 素里房价也在上扬，但上升幅度在整个大温地区属于偏低，与温哥华、 列治文和本拿比不能同日而语。这里当然有地理位置、就业机会和交通 便利等因素，治安也不能不予以考虑。目前温市全新公寓呎价已在 800 元以上，列治文中心呎价 650 元，素里市中心每呎均价仅 430 元。

西门菲沙大学犯罪学家戈尔顿（Robert Gordon）坦言，反恐代价很高。 他长期观察素里毒品犯罪和帮派暴力现象达20多年，认为最近发生的 枪击案与 20 几年前有着直接内在联系，都是源于为控制非法毒品贸易， 在团伙间发生冲突。由报复心理驱使，争夺市场份额，包括最新一轮枪 击案都是如此。

80 年代从洪都拉斯（Honduras）、斐济（Fiji）和圣萨尔瓦多（El Salvador）来了一批新移民，导致素里最初的冲突。90 年代初，从越南 来的新移民加速了毒品贸易升级。

素里是种族成分非常复杂的社区，不断出现新的加拿大人。不断涌 入的少数族裔总是带来新问题，这些人英语不行，没有理想工作，从充 满暴力的祖籍国移居过来。所以来钱快捷的毒品贸易，就对他们特别具 有吸引力。

据警方披露，素里新一轮帮派冲突，源于从非洲新来一拨移民，其 中多数来自索马里（Somalis）。他们之所以选择居住在素里，主要由于 这里要比低陆平原其他地方都便宜。据了解，素里经营毒品贸易的人， 不少祖籍国都是南非和南亚。

还有人分析说，由于素里房价相对便宜，面积大,又离美国近,以 前有不少人买了搞成大麻屋,有了大麻,就会有不法活动, 也是治安不 好的原因之一。但是这些搞毒品交易的一般只局限在少数一些地方, 而且townhouse和公寓很少有类似人员染指,所以如果在北素里买 townhouse 和公寓一般不存在类似治安问题。

警方披露两个低层次的帮派团伙，涉及到素里毒品走私。近来素里 发生的多宗枪击案，警方相信与争夺毒品地盘有关。最近素里警方就捣 破一个打电话买毒品（dial-a-dope）贩毒集团，拘捕了5男2女共7人。 被捕人士现时仍被扣查，稍后会落案起诉相关罪名。当时警方经过调查采取行动，手持 5 个手令，突击搜查市内 5 个物业，包括位于 102A 街 (102A Ave.)13300号路段及107A街(107A Ave.)13700号路段4个公寓， 以及 112A 街 (112A Ave.)12900 号路段一个住宅。

今年素里发生的枪击案，没有一个当事人配合警方破案，都采取不 合作态度，可见这些犯罪分子十分顽固。其中有一名遭受枪伤者被送进 医院，拒绝回答警方任何提问，包括怎么来到素里，为何受到枪击，在 帮派里承担什么职责等。还有一位干脆说，也许子弹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让警方不用担心，不用来到这里。

2007 年素里的枪击案，是卑诗省历史上最血腥的帮派抢战，两个过 路者成为无辜死者。随着毒品战争升级，前保守党政府给素里增派 100 名皇家骑警。当时的公共安全部长布莱尼（Steven Blaney）说：“不能 让任何人担心个人安全”。纳税人为增加的警力买单，而不是联邦政府。

在皇家骑警簇拥下，卑诗省长简慧芝（Christy Clark）日前宣布， 为遏制素里犯罪，卑诗省推出帮派与枪支管制战略，为此拨款2300万元。 她说在一个民主和人权的社会，民众却不能感受到安全，这是完全不能 被接受的。

根据这笔经费，将新组建两个特别分队，每个分队各 10 人。但警方 究竟如何在街道上布局，还有待于进一步安排。

然而枪支暴力在素里掀起波澜，数百名新任皇家骑警也无能为力。 于是有一些人提出，应考虑取消与皇家骑警的合约，成立自己的城市警 察队伍，地方事务优先。

不过也有人对此质疑，市警可以遏制素里犯罪吗？能阻止素里流血 的街战吗？警力调度才是关键，例如温哥华警局清楚周末时段会有较多 状况，因此调度更多警力上街头。但素里仍使用常规轮调制，平时上街 的警察反而比周末多。

素里平均每位警员负责 65 案，而温哥华每名警员仅需负责 35 案。

素里皇家骑警警官吉尔（Sharnjit Gill）日前表示，枪支犯罪已成为 他们处理业务的重中之重。而前西温哥华警察局长希德（Kash Heed） 对吉尔说，素里枪匪当道，现在正是方显警察英雄本色的关键时刻。

西门菲沙大学犯罪学教授格雷夫斯（Curt Griffiths）认为，素里应该 加大对警务的投资力度，再增加 400 至 500 名警员。而西门菲沙大学犯 罪学家戈尔顿日前在皇家骑警训练学院说，增加百名警力并不是包治百 病的万能灵药，枪案仍在增加，有组织犯罪仍在补充新血。

皇家骑警总监鲍尔逊（Bob Paulson）最近在温哥华宣布，目前在全 国范围内，有 500 名皇家骑警进行对有组织犯罪的调查，对付街战已成 为议事日程头等大事，含有多种目的，因为这里牵涉到反恐与国家安全。 这方面的警员必须要训练有素，有很高办案水平。

为配合警方对枪击案的调查，素里女市长说警方可以及时利用全市 330 个交通摄像头，有利于追踪巡查犯罪活动。素里还聘用前温哥华警 官瓦特豪斯（Terry Waterhouse），作为素里公共安全战略委员会新一 届主任。瓦特豪斯出任10年警官后，返回大学获博士学位。他参与过 联合国青年教养改革，今年稍晚时候他会提出为素里设计的治安方案。

时下素里已成为全国最大皇家骑警分部，不过可以肯定地说，单靠 警力无法根治素里的暴力犯罪。据悉，素里将成立一个新的办公室，专 门负责对付帮派活动和灭罪，并寻求社区援助和司法配套。卑诗省还提 供 45 万元专款，专门用于奖励提供帮派活动分子线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