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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份“盟约”读懂俄乌

2022-03-03 |作者:傅涞 | 来源:环球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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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联时期为纪念1654年乌俄“结盟”而在基辅建的巨型不锈钢彩虹型建筑物“乌俄两族友谊拱”。

 

众所周知,俄乌之间并非只有“怨”,也有带着厚重历史沉淀的“情”,有人甚至会用“手足”来形容它们曾经的关系。双方“结盟”的开端远远早于苏联时期,可追溯至1654年。回顾这段历史,可以看到乌克兰对俄罗斯在战略利益以及经济、军事等各方面的重要性由来已久,也能为乌克兰人如今对俄复杂心态的源头找寻到一些线索。

记者|傅涞

对“结盟”协定的不同解读

俄罗斯与乌克兰的“结盟”故事可以从1654年讲起,这一年,沙皇俄国与盖特曼政权签署了《佩列亚斯拉夫协定》。

当时盖特曼政权由盖特曼·鲍格丹·赫梅利尼茨基领导,他从1648年起率领民族起义,试图脱离波兰立陶宛王国的统治,并先后向土耳其苏丹和沙皇请求支援。与波兰人谈判破裂后,沙皇俄国向盖特曼伸出援手。

《佩列亚斯拉夫协定》实际承认了盖特曼控制的地区拥有自己的领土(基辅辖区、布拉茨拉夫辖区、切尔尼戈夫辖区以及沃伦辖区的一部分)、行政管理系统、军队、外交权等。

乌克兰人在与“莫斯科同盟”关系中找到了对其自身的庇护和保障,但纵观后面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很难说他们真正取得了“自主”地位。

由于没有确凿的文件佐证,后世的历史学家对《佩列亚斯拉夫协定》的内容及性质众说纷纭。俄罗斯国家法史学家弗拉基米尔·谢尔盖耶维奇认为,这份协定确定了“君合国”,即在一个君主下的合并,且有一定有效期。

一些乌克兰学者则认为,该协定确定的是在自治基础上并入莫斯科,属于“不完全兼并行为”,是一种“纯粹的封侯从属关系”。

乌克兰历史学家利平斯基表示,这并不是“合并”,也不是“附庸依附关系”,协定签署双方只是建立了军事同盟。

与盖特曼政权达成“同盟”后,俄国与波兰之间爆发了长达13年的战争,直至1667年。俄总统普京在去年发表的一篇关于其“乌克兰观”的长文中写道,根据俄波1686年签署的《永久和平条约》,基辅和第聂伯河左岸地区归俄国,包括波尔塔瓦地区、切尔尼戈夫地区和扎波罗热,这些领土被称为“小俄罗斯”。

第聂伯河右岸的西乌克兰和白俄罗斯则归波兰。自此,俄国拥有了通往欧洲的出海口,开始越来越多地接受欧洲文化。

640-81第聂伯河
 

18世纪下半叶,俄国借波兰中央政权衰弱之时联合普鲁士王国和奥地利大公国瓜分波兰,第聂伯河右岸大部分地区成为俄领土。到18世纪末,90%的乌克兰人居住在俄国疆域内。

彼得大帝在统治时期专门组建了小俄罗斯部,取消乌克兰的自治权,按照俄社会模式、价值观念、语言文化等构建乌社会,确立俄语的官方地位,并在宗教领域进行同化。

1917年,俄国爆发“二月革命”,部分乌克兰人趁机成立政权,向德国提供粮食,请求德国派军入驻。

原本他们心里的小算盘是借助德国力量把俄势力赶出去,却没想到德国进入后直接将他们赶下台,建立了一个傀儡政府。

后来,苏俄红军夺回了乌克兰。

1922年苏联成立,乌克兰作为第一批四个加盟共和国之一并入苏联。

此后双方继续在政治、经济、文化等领域相互融合、相互影响,这种长期形成的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并不会因为苏联解体而中止。

在俄罗斯眼里,乌克兰不仅是重要的经济伙伴,更与其自身战略利益直接相关联。

苏联解体后,欧洲形成新的安全架构,东欧地区被俄罗斯纳入自身战略利益范围,而乌克兰的地位尤其重要——俄输往中东欧国家的天然气、石油管道经过乌克兰,也就是说,后者在一定程度上掌握着俄的“生命线”。

要想保持巴尔干、地中海、黑海等地区的力量存在和影响力,俄罗斯需要乌克兰。若两国关系良好,俄能达到自身战略目标,反之其重要利益将受到损害。

是“面包篮子”,也是军工重地

“乌俄拥有共同的起源,算是存在一种亲缘关系,但基辅罗斯的辉煌历史是属于乌克兰的,只因经过后来各方势力扩张以及你争我抢的漫长过程才形成当前的格局。”乌克兰一名中学俄语老师曾在与《环球时报》记者的交谈中这样谈及乌俄之间的恩怨情仇。

她认为,在苏联时期,乌克兰作出的贡献是其他加盟共和国“难以企及的”,但苏联给乌造成的伤痛“很大”。或许,怀有类似想法的乌克兰人不在少数。

“乌克兰是苏联的支柱之一。”美国“外交学会”网站去年12月的文章说,在苏联时期,乌克兰的人口和实力仅次于俄罗斯,包揽大部分农业生产和国防工业,是重要的军事基地,甚至有核武器。

乌克兰素有“欧洲粮仓”之称,国土面积为60.37 万平方公里,其中40万平方公里为平原,肥沃的黑土地占全世界黑土总量的1/4。

根据2021年乌克兰农作物产量数据,该国在全球占比超过3%的作物包括大麦、小麦、玉米、葵花籽等。乌克兰是世界葵花籽第一大生产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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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克兰此前被称为“苏联的面包篮子”,然而大约一个世纪前,苏联实施强行征粮政策,推行“全盘集体化”,令乌克兰农业受到重创,以至于发生了饥荒,1932年至1933年情况尤其严重。

在基辅,紧挨着洞窟修道院有一个大饥荒公园和博物馆,其导言部分反映了乌克兰饥荒时的惨状。

2002年,乌克兰政府解密1000多份有关饥荒的机密文件,时任乌总统库奇马签署法令,将每年的11月22日定为“饥荒纪念日”。这段历史也成为乌克兰人“反俄”情绪的来源之一。

乌克兰不仅是重要粮食产区,它还承载过苏联时期许多重要的军工产业。

苏联解体后,俄乌之间的军工联系依旧存在。“德国之声”的报道称,乌克兰东部的许多公司为俄太空和国防工业提供重要的原材料和产品,顿巴斯地区为俄军坦克生产特种钢,俄多种洲际弹道导弹及其有关零部件供应和维修服务也来自乌克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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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20年代的一幅宣传画,上面写着“顿巴斯,俄罗斯的心脏”。

 

目前备受国际舆论关注的顿巴斯地区曾是苏联的西部工业中心,其煤炭总产量高居联盟首位,冶金、电力、化工、机械制造也都非常发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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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巴斯地区和煤炭的渊源可以从1721年前后说起,当时在这里发现了一座大煤矿。

有外媒称,自19世纪末开始,越来越多的俄罗斯人在顿巴斯采矿业占据主导地位。在苏联初期,乌克兰的煤炭开采量增长十倍,大部分都是在顿巴斯地区开采。

二战结束后,更多俄罗斯人涌入顿巴斯地区,当地文化受到冲击。

到1989年,只有1%至2%的顿涅茨克学生使用乌克兰语,俄语在地方电视台和出版社几乎占垄断地位。

在一些乌克兰人看来,这种“俄罗斯化”是人为的,是只存在于一两代人群中的“暂时现象”,独立后应该改变这种情况。

但在俄罗斯以及乌东部亲俄人群中有另外一种历史叙述。他们认为,俄罗斯人是最先到达这一地区的民族。

但另有人称,这里自古以来是多民族居住地。

也有乌克兰学者说,在大约10世纪或者11世纪,基辅罗斯的东部边界就抵达了伏尔加河下游地区,当时在顿河河口建有定居点和贸易中心,基辅罗斯人击败该地区的突厥人,将黑海变成了“罗斯海”。

无论是如今的顿巴斯问题,还是2014年的克里米亚事件,它们都体现出俄乌之间的纠葛存在于方方面面。

为纪念俄乌“结盟”300周年,苏联领导人赫鲁晓夫于1954年将克里米亚划归乌克兰。

苏联解体后,克里米亚以自治共和国身份成为乌克兰的一部分,直到2014年。

克里米亚半岛之所以如此被重视,首先是因为其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

它南临黑海,东扼亚速海,面积约2.7万平方公里,2014年前后,俄罗斯族人占近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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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俄罗斯而言,克里米亚是重要的出海口,也是非常重要的战略支撑点,被称为“永不沉没的航母”。

在沙俄和苏联时期,克里米亚建立了一整套军事设施,拥有刻赤、塞瓦斯托波尔等多个天然良港。

苏联四大海军舰队之一的黑海舰队司令部驻扎在塞瓦斯托波尔市,以保证苏联通往欧洲乃至世界的海上通道的安全。就这样,苏联时期的战略资产,成了俄乌之间的“炸点”。

来源:环球时报|傅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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