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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光照耀下:离群索居者,不是野兽就是神

2020-09-04 |作者: | 来源:

如果亚里士多德说的野兽是他,那我相信他是一条不知名的兽,因为我在他的身上看见兽性未改的气息。我不想给他的文字分成俗套的段落,给标注上一些分层的标题,也不想删去那些貌似多余但又浑然天成的挥洒,那就是他的狼性一点一滴。我喜欢看他在文字里肆意妄为,比之他克制住自己野性的精美摄影,我更看出他在文字之间的真性情。所以,请多写一些,以满足关注他的人一饱眼福的梦想。而关于这篇文字,确切的来说,并不是一篇游记,也许,他想说的,跟“无常”有关。
【极光照耀下】
“亚里士多德:离群索居者,不是野兽就是神”
图文:贡嘎多吉(何穆) 

这仅仅是我无数次疯狂旅行中朴实无华的一次,其实对一个旅行者而言,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书写的,即便是在我旅居加拿大一年的旅行生活中,也并未显得格外出彩,但某一天,当夜幕降临,繁星密布,我驾车前往一个暗黑保护区的高地,在未到达预期地点之前,牧马人的挡风玻璃上映射出了一片璀璨至极的极光,在那个布满冰雪的弯道上,我似乎感受到了神的蒙召…….

准确的说,这是我一年之内的第三次极地自驾之旅了。
第一次,我从温哥华沿着落基山脉一路向北,经全球纬度最高的丹姆斯特公路,进入全封冻但壮观至极的麦肯锡网状水系,直接把车开进了北冰洋,在环顾四周一片没有任何起伏的冰天雪地中,我甚至以为自己迷失了方向,直至GPS里忽然响起了一个诡异的声音:上船!我才意识到自己在北冰洋里驾驶了一个小时了。
第二次,夏天的某一个傍晚,我沿着温哥华清淡而不失骚情的海岸线散步,看着漫天红云在雪山的背后逐渐褪成铅的颜色,忽然就想去看看夏天的北极。几天后,我启程,途经童话般赞叹的37号公路接引至育空河,从白马市转入美国境内的阿拉斯加州,由安克雷奇北上,直至再次抵达北冰洋。

而现在,我只是为了去一个平淡无奇的小城镇,去碰碰运气看看能否有幸一睹极光奇颜。
我喜欢开车旅行远胜于坐飞机,即便是非常遥远的地方。除非像丘吉尔或者巴芬岛那样奇美无比又没有公路可到达。
事实上,市面儿上所流行的“说走就走的旅行”是极为扯淡的一句话,我早年间曾专门撰文批驳过这样的装逼论述。
临行之前,我仍然花了大量时间来做相关准备工作,检测车辆,检查各种必备工具,购买沿途所需物资,研究冬季道路情况等等,一切准备好之后,我选了个黄道吉日良辰出发撞大运去了。至于为什么说去撞大运,那会牵扯到天体物理等一大堆没有用的赘述来阐明极光是如何产生的,所以,按下不表,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浩如烟海的网络世界里自行搜索答案!
在所有需要准备的事务当中,于我而言,最重要的其实是音乐!
嗯,现在我拧开钥匙门了,牧马人在低吼声中驶离车库,暴露在阳光下,至于音乐,是Linkin Park的“New divide”。

离开温哥华的前三个小时的路途是最漂亮的,连绵的小雪山在秋色未尽的密林里闪耀着。
尽管在这条路上进进出出了不知道多少回,但依然会觉得那种无以描述的赫颜在任何季节里都显得如此娇羞,让我迫不及待的想要进入她的子宫里。
我深知:这一天780公里的孤独驾驶,就靠着出发时的这股子猛劲儿了。
北美的公路旅行是一种文化,我觉得这种文化及对灵魂的提升最重要的一点是不收费,没有过路过桥费,您敞开儿了走就是,油箱里有油,轱辘下有路,后面有各个族裔的美女等您回来,前面未曾抵达的全是故事。当然,也有可能是死亡!
我记得我第一次独自驾车去北极的时候,身边的朋友,同学无一例外的觉得我疯了,他们觉得我是去找死。
尽管如此,我还是一个人出去了,并且安然无恙的回来了,但没人知道这一路我口诵大悲咒回来的。回来的那一周,我的学校甚至为我办了一个别开生面的欢迎大会,用来庆祝我从春天里的生还!
嗯,这依然是一种诗意的说法。我也依然骚着。

在冰天雪地里开车,让我觉得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在一个加油站里加满油之后,用纸杯倒满一杯保温壶里的热茶,让那股暖流默默的流进心里,然后在行驶的途中点燃一支烟,看着日头徐缓西沉。
那一天,我在落日之后轻车熟路的摸进了乔治王子城。
躺在汽车旅馆温暖的房间里,我洗了个热水澡然后事儿逼呵呵的把一本书盖在脸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全部是一马平川的阳关大道,820公里深憋一口气基本就到达目的地了,公路两侧是美极了的白桦林,几场大雪之后,残枝败叶上全是晶莹剔透的树挂,一天开下来,竟然没有遇到几辆车,路面积雪或结冰的部分也不多,如果说这种驾驶是一种享受的话,那么我只能用以享受洁白的孤独感来享受极夜来临之时下午2点钟粉红色的太阳。
白桦树树梢顶端的光线呈藕荷色,当风吹动她们的时候,她们便齐刷刷的消失在后视镜的透视里。这的确是移动时所产生的美感,或者美妙的幻觉。金刚经里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如果我一定要提及当天打尖儿住店的城市,那么估计全加拿大也没几个人知道。后来我躺在床上打开手机查看当地天气预报的时候,忍不住孤独的噗嗤干笑了一声:高水平市,多云,零下17度。
不过请允许我自作主张的在这里提及一下下榻的旅馆,是著名的Super 8,但,是我一年来横贯北美住过的最好的一家Super 8!

再后来,我便重新遇到了那条大名鼎鼎的河流,确切的说,他们管它叫网状水系。1789年,伟大的苏格兰探险家Alexander Mackenzie牛逼哄哄的试图穿越这条河流抵达太平洋,所以就以他的名字命名了这条北美第二大河流!
关于这条河流,有一个不得不讲的故事:大约八十多年前,在这条河流的入海口附近村庄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神秘莫测的人物,他和北冰洋沿岸那些因纽特人争抢猎物,后来发生了血案,有几个原住民被这个人杀死了。

加拿大皇家骑警开始追踪此人此案,然而他却像一个极昼里的影子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这个血案因此也就成了原住民社区的一个悬案。
大约过了十几年,皇家骑警在Mackenzie河另一侧育空地区办理一个印第安人的案件,无意中在育空一个人迹罕至的山林发现了一座小小的木屋,收拾的干净利索,甚至有烟火的痕迹。
骑警向当地猎人不断查问,印第安猎人异口同声说都曾遇到过这个无比彪悍的白人,此人沉默不语,偶尔开口操着一嘴浓重的勘察加口音。
皇家骑警当时便意识到这个人极为可能就是当年北冰洋血案的当事人,于是悄然布下天罗地网,准备围困嫌疑人,然而却再次扑空。此人已经越过洛根山脉逃进了阿拉斯加,加拿大皇家骑警联合美国警察兵分几路继续围堵,而这位来自远东的杀手却如羚羊挂角,泥牛入海,彻底消失在了阿拉斯加的群山之中…..
每当我站在Mackenzie河身边的时候,都会点燃一支烟,看着河水从大块的冰缝中漏下去再涌上来,以一种纯爷们儿的姿态静静的流淌着。而太阳,也总是会为这条毋需赘言的河流涂抹上一层传奇般的暗金色!
说实话,进入黄刀镇的时候我感到了内心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这个城市在傍晚时分未能跨越我的想象范畴,我麻木的跟着车流到达了旅馆,给车做好保温之后,我甚至想:嗯,旅程好像结束了。
我来到这个地方的意义仅止于此!那一晚我感到了些许疲惫,神经的放松忽然导致了我肉体的困渴饿乏以及对女人大咪咪的极度渴望。就这样我昏睡于窗外皑皑白雪所提供的一千零一个美梦及其能指之中!
重要的一天的来临是毫无征兆的,就像中国人喜欢讲的润物细无声,其实这是一种很淫荡的说辞,充满了性暗示!
我相信这世上没有任何事情是偶然的,一切都是必然!
你遇到什么人,你到达什么地方,你以何种方式感到幸福,你又以怎样的姿势死去!你如何爱如何被抛弃,如何痛楚如何的快乐。
其实都是一个暗藏于某种玄机里的必然程式,你无法得知而已。
一如我此刻站在某户人家的窗前,那房子是深蓝色的木质结构,门上贴着一只金光闪闪的壁虎,它如此闪亮,以至于看起来像一个跳跃的音符!花园里积满了新雪,雪地上胡乱的画着些狗爪子印,从步伐来看,我粗暴的得出结论:这是一只哈士奇的脚印。
房子的侧立面漫不经心的画了一些涂鸦,仔细观察之后,发现这些涂鸦生动而朴素的描绘了当地人的日常生活:关于垂钓,关于狗拉雪橇,关于狩猎或捕鲸等等诸如此类。
在参观完整个社区之后,我才意识到我无意中撞进了所谓的“老城”。这就是所谓的宿命!
或许是因为神灵的指引,我按部就班的发现着这里的一切,感受着原住民朴素而不失艺术色彩的生活方式,我甚至懒得去按动快门,因为记录这一切是没有意义的。
好的东西本身就是目的,不需要过程,不需要被陈述,不需要臆想亦或其他。
我从洁白走向洁白,好似穿梭在一个不曾发生过的故事构架之中,故事可以按照各种逻辑来搭建!当然,也可以被无序的推倒。
生命之所以成立,恰恰是基于“无常”!然而大多数人并不相信这个终极真理!

黄刀镇的政府大楼门口有一块石碑,上面写着市政府之类的字样,牛逼的是:这个城市的LOGO居然真的是一把金光闪闪的大片儿刀。
那一刻我热血沸腾,我想起了切格瓦拉!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瞬间,我爱上了这座狂徒式的城市,简练而不失温情,骨子里透着一股爱谁谁的劲儿!——-你们丫爱来不来,大爷家能呲极光!
嗯,当夜晚降临,向导带着我上山,故事就回到了最初我提到的那一幕,其实也没那么神乎其神,主要是出发前看了过多的极光照片,脑子里大概已经有了定式,所以并未激动的屎尿齐下,后来也不知道冷还是咋的,当极光像幕布一样在黑色铁穹之下缓缓拉开的时候,我倒是真的打了个寒颤。
不过我还是为自己能激动而感到高兴,就当是激动的吧!玩微信玩儿的我特想在这个句子结尾的时候贴个笑脸儿!
后来在回程的时候,我怎么想都觉得拍极光是挺二的一事儿。这可是发自肺腑的获奖感言,其实看看就挺好!看完拉倒!
在所有的色彩里,绿色可能是我最不喜欢的一种颜色,除非是被暴雨和乌云捂成墨一样的绿色,闪着黝黑的光芒,我或多或少还想欣赏一下。
幸好极光属于这一类,在漆黑的夜里绿色肆意燃烧着,那是一种律动的美,貌似一个少妇仲夏夜的裙裾,你无法看到她的面庞,却能够欣赏她曼妙的舞姿。
极光的节奏时常让我想起弗拉明戈的韵律,停顿,闪动,再停顿,再在原地转个圈,天空中的群星会嘶哑成安塔露西亚南方话事人的歌喉,诉说无尽的忧伤。
那天晚上,我听见恰好有人哭了,是被极光感染所致。
这事儿我非常能理解,毕竟像我这般麻木的人不多了,近几年来,除了那部老电影:“Into the wild”让我潸然泪下之外,好像没什么事情击中我软弱并怒不可遏的灵魂,包括极光!
于是,啜泣声成了极光爆发之夜最好的注脚!总有些现象值得人类哭泣,譬如爱情!

据说日本人会整月整月的守在黄刀或费尔班克斯这种极光盛开的地方,而且是一对一对的年轻夫妇。他们渴望在女人排卵期又恰好赶上极光绽放之时,在冰天雪地里干上一炮,以期让女人在极光下受孕,这样未来出生的小孩子会一生荣耀!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但在黄刀,日本人来这里观赏极光已经有超出五十年的历史了,不管怎样,我蛮喜欢这个邪恶又淫荡的创意的。
人嘛,终其一生无非游戏一场,看谁玩儿的更嗨更热闹一点,如果我也有幸在极光之下和一个女人造爱,那我,希望她穿上教师的服装。
本文发布于: 2014-12-22 01:12

fun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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