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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三观 | 返校集结令已吹响,中国留学生的痛楚何处安放?

2021-10-14 |作者: | 来源:多伦多头条

条姐的话:

本周起,多伦多头条将“大多家长汇”改为“话三观”专栏,围绕泛教育的主线,和你聊聊“成长观、教育观、价值观”。

在个人成长和育儿的路上,我们都是终身学习者。希望我们的文章和视角可以给你一点感悟。

在激烈竞争的赛道中,却没有一条可以通向他们向往的美好生活。
随着世界各地疫苗接种率逐渐提高,人们纷纷恢复了正常生活,很多海外高校也重启校门。

一张飞加拿大的机票 3 万人民币,飞美国则要 10 万元,这样高出天际的票价也没有学生们重返校园的决心离谱。今年8月,一组中国赴美留学生在机场排千米长队等待登机的照片引发了关注,去年拼命回来的留学党,今年却挤破头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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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一年云留学,他们经历的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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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滞留异国的留学生,还是疫情暴发后匆忙返华却无法再“出去”的学子都承受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小Y 就读麦克马斯特大学(McMaster University)生物系,2020年9月,小Y同学成为麦马大学大一新生。由于疫情,她在国内上网课。

日夜颠倒造成生物钟混乱,白天无法得到充分休息、晚上上课精力不足。其次,因为上网课,又是全陌生的学习环境,小Y同学没有可以固定交流的同学来了解自己的进度,增添了焦虑。另外,小Y之前一直在国内上学,对加拿大的教学方式适应起来也有些吃力。

在迎接期中考试的过程中,小Y同学一边疲于应付海量作业同时还要兼顾复习,她发现自己心理健康问题出现了问题。和许多人一样,小Y同学希望靠自我调节来“熬”过去,但当她意识到无法凭借一己之力去克服心理问题的时候,她和家人寻求了专业医生的帮助。也许医生的沟通方法不适应小Y,她比较抗拒与他们交流,最终选择吃药调理,并休学一学期来自我调整。

Jenny 就更惨了,她辞职之后申请了约克大学舒立克商学院的MBA,刚拿到Offer就赶上了疫情,她连去学校看看都没来得及。没有学生卡,没见过同学和老师,但她的留学生涯确实开始了,只不过是在在国内家中卧室的写字台上。

辞职换来的就是昏天暗地、闭门不出的读文献、赶作业,反反复复问自己“到底值不值得”的焦虑代替了学习的快感。做作业和上课间隙,中国的同学会聚在一起聊眼下最关心的事情:怎么找到实习、什么时候才能回学校、签证过期了怎么办……问题没解决,反而越来越焦虑。

圆圆 在美国读书,她是在去年暑假回国的。每天夜里,她一个人开着灯,等着上凌晨2点或者凌晨4点的课。夏天的时候在房间里写作业,窗帘没有关,4点钟开始,她就能看见天慢慢亮了。

她想起自己的偶像科比的灵魂拷问:你见过凌晨4点的洛杉矶吗?现在的自己,天天都能见到凌晨4点的西安。昼夜颠倒的她,开始服用大量的安眠药,现在也成为了服用抗抑郁药的一员。

滞留本地的学生的心理状况也不容乐观。

小G 同学,就读滑铁卢大学建筑设计系 ,过去一年的网课,小G表示不太适应。一来在家比较难以集中精力学习,容易受到不同程度干扰,另外,在家上网课不能像在学校那样和同学频繁沟通,处于自我封闭状态,担心学业,怕自己跟不上,精神压力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

今年4 月 28 日,普林斯顿大学在网站上发布通告,在该校就读的张凯文(Kevin Chang)不幸离世,年仅 19 岁,去世时,他正在密歇根的家中远程上课,距离他 20 岁的生日只有 2 天。

阴云不散的新冠疫情,掺杂到本身就紧张无比的教育环境中,迸发出了严重的“新型抑郁”,也引起了社会的关注,但实际上,留学生的心理健康问题一直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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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人素来以善良、亲切著称,但我们不知道的是,加拿大其实是个心理疾病高发的国家。

今年 1 月 14 日,加拿大心理健康研究中心(MHRC)发布了新冠疫情期间加拿大心理健康状况最新报告,报告显示,22% 的加拿大受访者称自己患有抑郁症,20% 称自己患有焦虑症,较疫情爆发前的峰值高出整整4个百分点。

疫情之前,加拿大人就存在很普遍的心理问题,加拿大心理学协会(CPA)公布的一份数据显示,当前整个加拿大有 25% 的适龄人口患有不同程度的精神疾病,并因此部分或全部丧失工作能力,其中抑郁症和焦虑症为首要原因。每年抑郁症都会给加拿大联邦经济带来 323 亿加元损失,包括治疗和辅导的费用,以及误工等造成的损失。

心理问题在年轻人中也越来越高发,以学业压力大而出名的滑铁卢大学,自2012 年起,该校已连续发生 10 余起学生自杀事件,其自杀原因几乎都是抑郁症等心理健康问题。

根据IDP Connect 的今天发布的一项最新调查,加拿大超过了美国、英国和澳大利亚,成为了国际留学生最心仪的求学目的地。但留学生们没有想到的是,在留学过程中,心理健康竟成了困扰自己的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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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华人留学生来说,除了适应新的环境,学业的压力,他们还有语言障碍和社交圈狭窄的问题,文化习惯较含蓄,让他们更难寻求必要的帮助和宣泄。

回忆起从国内刚来加拿大念高中的那段时光,小G称当时压力非常大,一度特别抑郁。幸好家人及早发现她的情绪,予以特别关注,她也积极寻求专业人士的帮助,才逐渐走出心理健康问题的阴霾,但她现在仍然需要按时服用抗抑郁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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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学生们的心理问题,并不只存在于加拿大,耶鲁大学曾有调查说:本校中国留学生明确有抑郁倾向的高达 45%,美国学生仅有 13%,其它公开资料统计数据:中国留学生有35%左右出现心理问题。

一名在美国哈佛大学博士学业的中国留学生曾在《纽约时报》上撰文称,中国留学生焦虑和抑郁的压力来源主要归结为四个方面:学业压力、对父母的惭愧、害怕导师对自己的不信任和得不到合适的心理疏导。

除了留学生“触海”的不适外,这一代年轻人还有哪些同样的烙印呢?

我很喜欢的一个谈话节目,叫《角落的夜晚》,节目的嘉宾是梁文道、刘擎和周濂。有一期节目,两位哲学家和一位媒体人聊到了一个话题:是什么让年轻人如此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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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家小学二年级的孩子,已经开始玩squish、减压笔等等减压玩具,还可怜巴巴地恳求:“我可不可以两天上学,五天休息”?

在国内上初三的中学生,在班级排名倒数第四,已经到了不能进校门的程度,孩子说:我希望每秒都能快点过去。

在国内大学的免费心理咨询室里,以往只有十几个人排队,但疫情这一年,排队的人有 94 个。是这一代年轻人的心理问题比以前严重了,还是我们终于“辨认”出了我们有一些问题了?

过去的我们,总是有野蛮生长的空间,我们可以整个一个下午逃课看蚂蚁搬家,可以找到自己的树洞,但现在的孩子呢?被困在高楼大厦里,困在兴趣班里无处逃避。

过去的我们,开心总是来得很容易,和爸妈去吃一顿肯德基,买到商场里最新的游戏机,但现在的孩子呢?只要有网络的地方,就可以看到全世界的精彩,但却经历不了,够也够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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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去,生活有意义,路径不明确,我们总有想象空间,而现在呢,年轻人被评价的标准只是数字,一切都需要比较,上学时成绩第一位,工作时财富第一位,钢琴要考级,就连街舞都要考级。赛道清晰得可怕,但意义却没了。

对于年轻人来说,可能性大于现实性才有希望,但当他们看到了生活的多样性,但在激烈竞争的赛道中,却没有一条可以通向他们向往的美好生活,他们会质疑,我现在拥有的生活到底值不值得?

所以,内卷的一代又一代年轻人,就算出了海外,也无法脱离成长的文化和社会背景,继续内卷,继续焦虑。

其实,又有谁不焦虑呢,每个时代的烙印不同,但陷在社会的竞争、同龄人的比较中,就很容易失了本心,失了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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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面对似乎连心理学家和药物都似乎束手无策的心理疾病,我们能做些什么?

小G在加拿大读过高中,很熟悉这里的学习模式,虽然在滑铁卢,看到每个同学都有繁重的学业压力,她也“心理平衡”了不少,最解压的方式就是睡觉和运动。但今年9月开学,打完两剂疫苗的小G毫不犹豫地决定重回滑铁卢的课堂继续学习。

今年 9 月,小Y同学来到加拿大,入住了学校附近的公寓,开始了线下课程。总体来说,她的状态很不错,虽然有时候病情会反复,但她也能自己克服,有时候通过下厨来进行减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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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在 Humber College 读大一的 Jacky 的减压秘诀则是逛超市。每次学业繁重或者压力的大的时候,就跑去超市里看琳琅满目的商品,特别解压,他连打折的规律也顺便总结了出来。

在多大上学的 Adam,每当内心焦躁不安又或是面临一些重要的抉择的时候, 都会去自己的“秘密基地”——附近庄重的墓地公园走一走,读一读墓碑上的话,想象一下这个墓碑主人生前有着什么样的故事,就会释然许多。

事情再大,也大不过生死吧。

面对心理问题,专家表示:积极的社交永远是预防心理疾病的良药,建立你的情感支持系统,找到安全的倾诉渠道,是远离心理问题的最佳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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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政府为学生提供了心理咨询热线,各个高校也都有心理辅导的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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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Humber College为在校学生提供了“Healthy minds for stressful times ” 、“Learn to manage your emotions”两个心理咨询工作坊,帮助学生管理情绪,减轻压力。

尽管学生“吐槽”,滑铁卢大学也依然配备心理咨询师,有完善的心理辅导体系,如果感到压力太大,学生也可以主动跟 advisor 商讨并和学科教授沟通,调整作业量。

但却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寻求帮助,一份针对加拿大国际留学生的调查显示,只有 27% 的留学生受访者知道学校里有心理健康咨询服务,而真正去咨询的比例则更低,只有可怜的 4%。

除了寻求支持,我们或许也可以找到辗转腾挪的空间。在北美,更多的青年都有着自己热爱的事情或者体育运动,学习成绩反而成了次要的评价标准。如果你曾经怀揣着成为画家、钢琴家、打篮球的梦想,不妨着这里开始尝试,当你放弃一些对世俗评价标准的执念,也许你的神经就不会那么紧绷。

欢迎加入多伦多“大多家长汇”读者交流群,和孩子一起成长。

fun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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