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海纳变成一片火海：天灾的悲剧背后是“人祸”的惨案（图︰路透社）
夏威夷毛伊岛（Maui）发生世纪火灾，两星期后仍有千人失踪，调查显示岛上基建、储水系统多处失灵，加剧灾情，而总统拜登此时却放长假，引发全国众怒。
由于夏威夷是全球平均年度旅游人数最多的景点，故而夏威夷州毛伊岛（Maui）遭遇美国历史上最严重的百年山火灾难引发的悲剧引发全球震撼。在火灾悲剧发生近两周后，美国总统拜登和第一夫人吉尔在八月二十一日才在一片骂声中亲临毛伊岛视察灾情，会见奋不顾身的救援人员、伤心欲绝的生还者，以及夏威夷州的官员，并再度承诺华府会给予夏威夷民众任何所需的支持和援助。而此时此刻，山火遇难者的确认人数已经上升到一百多人，但大部分人的确实身份仍然无法确定，以至于在有尸体的烧焦建筑和车辆上都被油漆喷上了“X”记号，等待繁杂的生物学确认，而失踪人数仍有一千三百名之多，未来确定的死亡人数将会大幅度上升，不但让美国人的情感认知备受打击，也让数以亿计享受过毛伊岛“天堂美景”的全球游客悲痛莫名。
特朗普竞选的救命草？
无容置疑，拜登姗姗来迟，让这场山火灾难的咎责焦点已经不可避免地从“天灾”转向“人祸”，也将延烧到二零二四年的拜登连任之路。已经有舆论预测，这场山火对华盛顿政府和拜登选举行情的打击，将超越二零零五年五级飓风卡特丽娜（Katrina）吹袭路易斯娜州新奥尔良对小布殊政府的政治打击。对拜登的政敌特朗普而言，拜登对夏威夷山火的糟糕反应正在成为天赐的“救命稻草”，让他从面临多项刑事指控、甚至需要到乔治亚州法庭自首的窘况中抽身而出，严厉抨击拜登对山火灾情的反应没有人性，“可怕且无法接受”，一如他早前对俄亥俄州东巴勒斯坦的火车出轨灾情反应一样，“是一件可耻的事情”。
可见，一场突如其来的山火，不但重创夏威夷这个世界旅游胜地，更因为拜登以及民主党各级政府的无能应对而酿成一场完美的政治风暴，正在给华府带来严重的“政治灾情”。
名城变人间炼狱
这次山火来得蹊跷和迅猛。八月八日，夏威夷的古都拉海纳（Lahaina)）一所中学报告一处灌木丛起火，扑救后火势得到控制，但随后强风让火势死灰复燃，整个城镇即刻陷入失控的大火之中。根据官方八月十八日公布的调查显示，拉海纳的过火面积达八百七十八公顷，受害第二严重的奥林达过火面积超过四百三十七公顷，而拉海纳两千多座各类建筑和民宅遭遇受损和被毁，全岛灾情损失达六十亿美元。
最令全球震惊的是，夏威夷州最具人气的毛伊岛旅游点、昔日的夏威夷王都、一个拥有一万三千人的海边社区，顷刻间就沦为废墟，充满了人间炼狱的惨象。历史悠久的前街两旁，排列着被焚烧得只剩坍塌框架的汽车残骸，民居早就烧成一堆残破的废墟，那棵游客必到打卡留影的一百五十年老榕树（Lahaina banyan tree）、拉海纳遗产博物馆中的鲍德温之家(Baldwin Home)、记载华人对夏威夷贡献史迹和孙文相关文物的华裔和兴会馆等历史遗产都遭到损毁。
有幸存者伤心表示，大火在几个小时内席卷整个城镇，一夜间化为废墟。仓皇出逃的民众来不及收拾细软，逃到公路上避难，一面揪心被大火困住的逃生之路，一面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百年社区被烈焰焚毁。夏威夷州长格林承认，许多遇难者是在海边的路上被发现的。消防和救援人员现场透露，更有民众为了避难而跳入海里求生，不少人因此摔死和溺亡，境况惨不忍睹。
拜登和官员的无情反应
俗话说，天灾难逃，但人祸可恨，尤其是灾情细节越来越清晰的时候，会发现许多人员死亡本来是可以避免的。尽管媒体在挖掘造成美国百年来最惨重伤亡的毛伊岛山火灾难原因时，政治正确地罗列“外来草种侵袭”、“极端气候变化”等因素，但在毛伊岛整个灾情发生时，各种不幸事情蹊跷丛生，夏威夷州各级官员的反应，尤其是拜登的“神回应”，再加上建商在水权、重建土地规划问题上的“乘火打劫”，让夏威夷受灾民众愤怒异常，各种“阴谋论”火上浇油，一场自然灾难迅速上升到政治危机，形成“二次灾情”的冲击。而夏威夷州是民主党的铁票区，华盛顿又是拜登政府执政，以至于政治的冲击波立刻针对民主党而去，共和党当然不会放弃见缝插针的机会发起攻击，形成强风和火上加油的氛围，让“山火之灾”延烧成“政治大火”，迫使白宫和地方政府手忙脚乱地出来“救火”。
令人无法理解的是，在拉海纳镇山火卷土重来的时候，岛上多达八十个的户外联网预警系统竟然没有警报拉响，导致很多民众来不及撤离，甚至不知道附近有山火发生。换句话说，不少居民不但眼看烈焰吞没家园，许多人自身也来不及逃出而葬身火海。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毛伊岛紧急事务管理局长安达亚（Herman Andaya）事发时非但不在岛上，甚至还面对“警报质疑”时大言不惭的说，“不后悔没有下令启动户外警报”，因为当地民众的训练习惯是听到警报往山上跑，以避免海啸，因此当天如果拉响警报，民众就会冲向火海。同时他又冷血地称，在大火蔓延的山腰上没有警报，即使拉响警报，也救不了那些人。安达卡的言论招致了舆论和灾民的强烈反弹，逼迫他只能以“健康理由”在八月十七号辞职。
火灾期间断网加剧灾情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岛上的信息传送在大火发生时也失灵，以至于处于信息以及手机时代的岛民竟然因断网而遭遇厄运。此外，根据英美传媒报道，有消防员透露，山火来袭时，当地的消防栓不是水压不足，根本无水可用，阻碍救火工作，这也是酿成重灾的重要原因。另一方面，由于灾区断网断电，在灾后的一个多星期中，民众根本无法上政府网站寻求帮助，只能靠私人机构援助和自救。
但是，叫人目瞪口呆的是美国总统拜登的反应。尽管在火灾发生后，白宫已经签署了一份特别声明，将夏威夷州列为重灾区，并下令在岛上部署联邦资产，但拜登仍然按照既定计划在老家特拉华州度假，并在八月十三号面对彭博社记者询问对火灾的评论时，略一沉吟后表示“不予置评”，脸上还带着微笑。这下当然遭到共和党政敌和媒体舆论的同声抨击，他们将拜登置身在“蓝天、大海、沙滩上”的度假照与毛伊岛宛如地狱般的灾情照加以比对，让人们的视觉产生了重大的“冲击感”和“违和感”，以至于一贯支持拜登的CNN也在头版新闻中打出了“在拉海纳的灰烬中，愤懑正在蔓延”这样的标题。更有专家指，这种对比和联想引起普通选民的“消极共情”，对拜登连任选举杀伤力极大。
不仅如此，拜登在灾情最严重之际雷打不动地度过十天假期，在短暂走访夏威夷后又开始另一轮太浩湖的休假，让拜登在整个任期中长达四成的时间处于休假的情况被曝光。而他的对手特朗普的休假只有一百三十多天，奥巴马的假期更只有三十八天。如此一来，拜登“难以胜任总统大位”的风评自然在选民中加速传递。
原住民抗议政府怠慢
毛伊岛受灾严重的原住民开始在各地抗议当局处理灾情荒唐和延缓，更担心灾后的各种副作用，包括当地空气和水资源的污染、建筑残骸及悬浮在灰烬和尘埃中的未燃烧尽化学物质和微粒，更可能给当地居民带来长久的健康威胁，故而对政府的赔偿和重建提出了相当多的要求。
或许，拜登认为奥巴马的故乡夏威夷“永远”都是民主党的铁票区，而属于民主党的州长、联邦议员等在一片骂声中仍然力挺拜登，但共和党抓住不放的持续攻击以及本土选民的差评观感宛如警告白宫，如果在夏威夷灾情后续处理和重建上再犯“失言”错误，很难避免在总统大选中付出重大代价。 ▇
亚洲周刊2023/8/28-9/3 2023年35期 丁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