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特别报告员约翰斯顿：不应对外国干预进行公开调查

自从媒体引用被泄露的机密文件大量报道中国对加拿大选举的渗透和影响以来，所有反对党都要求特鲁多政府对此进行公开调查。特鲁多在三月份任命约翰斯顿为外国干预特别报告员，并承诺在是否进行公开调查的问题上遵从他的建议。

约翰斯顿如期在星期二公布了他的初期调查报告。是否建议公开调查是这份报告最引人注目的内容。在今天的新闻发布会上，约翰斯顿表示，他在刚刚接受任命开始调查时，曾以为他会得出与反对党同样的结论，即必须进行公开调查。但是在经过两个月的对海量机密文件的查阅之后，他认为, 公开调查会是一个容易的、但却不是正确的选择。

如果举行公开调查，由一名前法官领导的调查委员会将召集公开听证，传唤证人，最后提交报告。近年来的公开调查还经常通过电视向全国直播。约翰斯顿说，对外国干预的调查涉及到国家机密，由于需要保护安全情报机关的信息来源和人员安全并遵守加拿大安全情报服务法，像一般公开调查那样公开信息和材料、达到公众所预想的透明度实际上是不可行的。

另外约翰斯顿还认为，主持公开调查的人并不会了解到比他现在更多的信息，而且他并没有发现政府在处理外国干预时有明显错误，这也降低了公开调查的必要性。

安全情报部门和政府之间的情报输送机制存在严重缺陷

没有发现政府有明显错误是约翰斯顿报告的另一个重要结论。但他同时也指出，在安全情报人员和政府之间输送、处理情报的机制上存在严重缺陷。

例如，文件被送出去以后，没有人负责记录到底谁收到并阅读它们。这意味着可能有些文件被寄给了不同的人或部门，但是却并没有人查阅。

另外，不同的政府机构和部门之间的信息分享渠道也有问题。

约翰斯顿的特别报告员任期到今年十月底结束，届时他将公布第二份调查报告。较之前期的情报查阅，他接下来的调查工作会相对公开，包括一系列听证会。另外，他还要求国家安全与情报议员委员会（NSICOP）和独立监察机构国家安全情报审查局（NSIRA）共同审核他今天公布的调查结论。前者是一个跨党派委员会，由各党有查阅机密文件权限的议员组成。

批评媒体报道和泄漏机密文件的人

约翰斯顿说，尽管外国干预的威胁确实存在，政府确实应该加以防范。但是他在查阅相关情报信息后，认为媒体的大部分相关报道不考虑事件的来龙去脉，是有误解的。他尤其对那个（或那些）向媒体泄露机密文件和信息的人持批评态度，认为一个负责任的专业情报人员应该知道泄露机密的危险性。他认为应该加紧调查责任者，并认为不排除泄密者怀有恶意。

他对媒体报道的某些中国干预活动作了一些澄清。例如，关于北京在2019年大选时暗中资助11名候选人的报道，他认为证据有限。关于自由党议员董晗鹏曾向多伦多领事馆官员建议暂时不要释放当时被中国关押的两名加拿大公民的报道，他说这个说法是错误的：董晗鹏确实和领事馆官员讨论了这件事，但没有建议延长对他们的关押。

他说，中国驻多伦多总领馆的活动，以及韩东获得提名成为自由党候选人，这其中有反常之处，但是他没有看到有证据显示韩东本人知情。

对保守党议员庄文浩及在香港的亲属受到威胁的报道，约翰斯顿说确有证据显示中国官员曾考虑对庄文浩采取某种不明行动，并考虑建立一个关于他的档案，但是没有证据显示他们威胁了庄文浩和他的亲属。

关于前保守党议员赵锦荣落选的事，约翰斯顿说确有证据显示中国政府不喜欢他，而且关于他的虚假信息确实被散布，但是他没有找到这些虚假信息源自中国政府的证据。

说明与特鲁多家族的关系

约翰斯顿与特鲁多一家很早就认识，他也在卸任总督后担任过特鲁多基金会的成员。因此他的特别报告员任命一直受到保守党质疑。在今天的新闻发布会上，媒体提出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关于他与特鲁多的友谊的。

约翰斯顿说，几十年前，他曾和特鲁多一家去滑过几次雪。他担任麦吉尔大学校长时，与在那里上大学的特鲁多在校园相遇过几次。2008年特鲁多当选进入众议院，他在2010年被保守党总理哈珀任命为总督，但是两人并没有私下场合的交往。他在2017年卸任后受邀进入特鲁多基金会，总共参加过四次会。特鲁多基金会接受中国富豪张斌的捐款是很久以后的事。

他表示，他在几十年的职业生涯中多次被联邦政府或省政府任命公职，这是他的公正性第一次遭到质疑。他认为，对他的没有根据的指控会影响人们对公共机构的信任并让有志于公共服务的人犹疑，这是非常令人不安的。

保守党领袖普瓦列弗尔（Pierre Poilievre）星期二下午发表评论说，约翰斯顿不建议对外国干预进行公开调查是在掩盖中国对加拿大的渗透活动。

（CBC News, Radio-Canada, adaptation en chinois par Wei W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