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片四方联盟”是美国在今年3月搞出来的提议,旨在建立一个排斥中国大陆的“半导体壁垒”。民进党当局和日本出于政治因素,显得比较积极。但韩国政府和相关企业仅凭常识也能判断出,参与这件事不但没有任何增量收益,反而面临重大利益受损的风险。数据显示,去年韩国半导体出口总额为1280亿美元,其中对中国内地和香港的出口份额占到60%。和这么大的市场做切割,无异于商业自戕。美国现在递给了韩国一把刀,并逼着它这么做。
当地时间2022年5月20日,韩国平泽市,美国总统拜登同韩国总统尹锡悦访问京畿道平泽的三星电子半导体工厂。
韩国官方至今没有明确表达立场。韩国国内的大量讨论,则反映出韩国各界的纠结、复杂心态:既担心对华出口遭受重大打击,又害怕美国施加惩罚。韩国舆论把美国比作芯片产业链上的“房东”,拒绝美国的要求意味着韩国芯片产业可能面临被“腾退”的风险。导致韩国犹豫不决的原因是一目了然的。但除了权衡现实利弊之外,其实还有一个因素值得韩国政府纳入考量范围,那就是市场规律和产业发展趋势。
华盛顿说得很好听,好像有了“芯片四方联盟”,就可以独步天下、为所欲为了。但这只能是自欺欺人。中国大陆不仅是韩国芯片产业的最大市场,也是全世界的最大市场。失去了市场前景的技术,能走多远呢?从古到今有哪一项技术是在“没人用”的情况下,靠“意念”发展的呢?其实华盛顿扔给韩国的问题,根本不是要不要加强韩美技术联盟,而是愿不愿意为了华盛顿的地缘政治疯狂做出自我牺牲。
5月21日,拜登和尹锡悦会后举行发布会。图自白宫推特
现在华盛顿鼓噪要防止在产业链上对中国大陆“过度依赖”,反复鼓吹中国“断供”的风险。但摆在首尔面前的情况恰恰表明,对美国高端芯片技术的依赖才是韩国的软肋,这是华盛顿敢于在这个问题上逼迫韩国的重要原因。而加入“芯片四方联盟”只会加大对美国的依赖,给韩国一直追求的芯片产业“冲顶”盖上一层天花板,并让韩国与其“全球枢纽国家”的战略目标渐行渐远。
韩国应有勇气对美国胁迫行为说“不”。这事关韩国切身现实利益,不应成为韩国交给华盛顿的“投名状”,而恰恰是检验其独立自主性成色的试金石。
除了对盟友威逼利诱外,美国也在加紧内部的政策协调力度。美国酝酿了两年多的“芯片法案”,正在参议院投票表决,拟财政拨款520亿美元补贴给美国芯片企业,但要限制它们在华投资。美国商务部长雷蒙多说,只有通过法案才能让美国“晚上安心睡觉”,确保“中国不会吃掉我们的午餐”。不难看出,华盛顿企图让整个产业链彻底姓“美”,为的是让自己美美地打呼噜,它并不在乎盟友噩梦缠身。
芯片产业发展直接受益于全球化的分工,而美国正在做的,是对这一产业根基的动摇,它也根本没有能力凭一己之力撑起这个产业链。据了解,有韩国芯片企业到美国投资很快陷入困境。中国台湾地区的富士康早在2017年宣布投资高达100亿美元在美国威斯康星州建厂,原计划在2020年底前投产,但到现在还是一片荒草地。也就是说,美国给的胡萝卜往往硌牙根本咬不动,但它挥舞的刀子却真能扎伤人。国际社会应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并对华盛顿的疯狂地缘政治计划表示明确反对。
退一万步讲,即便美国真能把盟友都揽到它拼凑的产业链小圈子中,所囊括的人口总共加起来也只占到全世界的1/10。美国想当这个“1/10世界”的国王便去当好了,市场的极度萎缩扼杀的将是美国科技产业的未来。对首尔来说,华盛顿给它的“最后通牒”,是对一个主权国家的公然侮辱。人们都看到,华盛顿不打算对左右为难的韩国展示慈悲,人们也知道,市场规律对违背它的人来说更是无情的。(本文系《环球时报》社评,原题为:韩国应有勇气对美国胁迫行为说“不”)